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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叫道:“长河,你疯了?”
长河喉中“咯咯”地响,目光迷茫,没有焦点,神色却狰狞可怖,手下毫不放松。
我的喉被他扼住,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拼命将长河的手向两边分,但长河在此时表现得力大无穷,他的手彻骨冰凉,他不说话,喉中的声音听起来好象一个垂死病人在作最后的挣扎,他的目光虽然溃散没有焦点,但却散发出一种恐怖的气息。
我惊恐地发现,这不是长河,不是长河。在他死命的扼阻下,我不能呼吸,血直冲脑门,头脑也开始发热,意识慢慢模糊,我本能地将拉他的手,作最后的挣扎,但是发现,不能动他的手分毫,他的手越收越紧,然后,喉中的声音慢慢变成一种阴森冷厉的似哭是笑的怪声。
我的双眼慢慢凸出,舌头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地伸出口腔,就这样结束了么?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么?
长河,我不能让你在这样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杀死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在脑海中还有片刻清明时,我猛然向地上倒去,长河的身子顺了我的身体也倒了下来,但在倒下的时候,手有稍许的松动。抓住这个机会,我用尽全力向后滚去。
八月清冷的夜,月亮仍藏在云层之后,凉风一阵一阵吹拂,周围是莫名阴寒的气息。我和长河在茅草中翻滚。只是一种本能,我只有在不停的翻滚中,才能让长河的手不能将我死死地扼制,但是,我还有多少力气?我能最终摆脱那双不知是被谁操控的手吗?
我的身上已经湿漉漉的了,不知道是因剧烈滚动而流出的汗水,还是因过份恐怖而流出的冷汗,衣服贴在身上,长河身上却是点汗不出,而且神色变幻。
我又被长河压在了底下,长河的脸色在阴冷的夜色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喉中的声音却是那样清晰,那不是人类会发出的声音。他好象一个噬血的狂魔在急需吸血时忽然找到了可以为他提供血源的猎物,他神情如疯如狂,手又在加劲了。
我已无力滚动,而且此时,他也不再给我可以滚动的机会。
风又在吹,拂起长河的衣服下摆,他的手腕上青筋暴出,一道一道像蜿蜒的蚯蚓,他的脸在我的面前慢慢变大,变大,意识慢慢地在远离我……
忽然,我的脑海中浮上一双眼睛,一双清丽明亮的眼睛,那样含羞带嗔地看着我,这是紫月的眼睛。想不到,在我的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我眼前浮上的竟然会是她的眼睛,她已经深入我的内心了吗?
紫月,为了你,我也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用双手交叉握住长河的手,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向一边甩去。只觉喉头一松,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喉头,我成功地摆脱了他那双魔鬼一样的手。我大口喘着气,有一种恍惚不敢相信的感觉。从来不知道空气是如此的可爱,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这么感动于还可以畅快地呼吸。
茅草又开始“沙沙”地响,我回过头,只见长河慢慢地从茅草丛中站起来,他目光呆滞,但眼睛里面血一样红,风吹动,他的衣服被风吹得不住向后摆动,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向后扯一样,他一步一步向我逼来。
我想站起来,但身子虚脱,双腿发软,竟然无法站起来。我用手撑了地,一点一点往后挪移,我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我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格格”声,是,我也是害怕的,我是害怕的,一种无助,一种从心底深处生出的恐惧和绝望紧紧地攫住我,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了思想,只是本能地往后移,往后移。
长河的脚步沉重,一步一步,仿佛踩在我的心上,我的心“砰砰”跳动如鼓,长河又伸出了手,双手慢慢地前伸,然后,面上现出一丝残酷的、阴森森的笑意。
就在他的手要接近我的脖子时,我的后背抵上了一个硬物,是摩托车,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个翻转,飞身上了摩托车,将车头转过来,对着长河,按下车前灯。一束粗大耀眼的光带直直地向长河的眼睛射去。
长河的动作停了下来,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定格在那里。然后,他慢慢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神情疲惫之极,明耀的灯光下,他的神色变幻,不停地抽动,很久很久,才从抽动中回复过来,却惊诧地问我:“南屏,你把灯光对着我的眼睛做什么?”
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长河,现在他的神思终于属于他自己了。我疲惫地沙哑着声音说:“长河,我们回去!”
又一阵轻风吹来,茅草仍然起伏,其时月亮已从云层后露出脸来,清冷的月光,照得长河脸上阴晴不定。
摩托车“呼呼”的引擎中,我们到了南屏的家,我疲惫而虚弱。长河对我说:“南屏,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我摇头,不想说一个字。
长河疑惑地看着我,我用粗重的嗓音说:“没什么,累了!”
被他扼过的地方有一种火烧一样的灼热,我说话都十分的困难,但是,他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莫名事物操控的,我没有必要告诉他。我现在只想,只想好好睡一觉,噩梦一般的感觉,情愿只是梦一场,但清楚地知道,不是,不是!它已经在对我们宣战了么?它轻易地利用了长河的手,就那样不费一丝一毫力气,便可以玩弄我们于股掌之间?
第十章难忘初恋
没有想出任何方案,昨夜不管长河问我什么,我都没了言语,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和他讨论这个也许关我们生死的问题,在经历过差点被长河扼死的事件后,感觉死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