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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肉送到大杂院,孩子们高高兴兴等班主回来,饴糖被分着吃掉,阿恒一块也没有。
第二天过去,班主还没回来,也没消息,孩子们才慌了,镇上的人也发动着找,大人们说在后山找到了血肉模糊的班主,尸体被狼啃得差不多了,反正也无人替其张罗丧事,大家干脆将剩下的骨头衣衫就地掩埋了。
这个戏班子于是解散了。
有力气的孩子找到了酒坊伙计的工作,机灵的孩子找到了手匠学徒的工作,只有阿恒,年纪最小的阿恒,牵着大黄狗往后山跑。
恢复记忆的宋昇甩着舌头呼哧呼哧,居然真的带着他找到了班主简陋的孤坟。
阿恒摩挲着木牌子上刻出来的字,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
宋昇趴在灌木丛里,枇杷苗松开他的腰腹,从狗毛里探出来头,“他看什么呢?”
石头硌得慌,宋昇扭头把绑在一处的枇杷苗和小石块叼下来,程邺冷道:“你的口水。”
沾他身上了!
“对不住,我实在控制不住。”宋昇跟他道歉。
他问最近怎么不见灵犀出来,借机咬她一口的计划都无处可施。
小枇杷道:“灵犀说她累了,养精蓄锐呢。”
其实是不想体验穷苦小孩历险记。
阿恒成了梨水镇的小乞丐,这小地方谁听戏呢?听戏也不会听个小孩子唱。
秋天,阿恒捡野果子送去班主的坟前,他一个,班主两个。吃完了自己的那个,他又摸走一个班主的吃了。
下山的时候他遇到一只被捕兽夹夹住的尖嘴动物,他捡一根树枝要打死他,但这尖嘴动物开口说话了:“小孩,你救我,我以后报答你。”
阿恒没有见过会说话的兽类,他放走了那动物。因为他吃果子吃饱了,还不饿。
至于以后,他不想去想以后。
冬天快到了,一个新的流浪戏班途径这里,他们带走了脏兮兮瘦巴巴的阿恒,不顾阿恒的意愿,镇上所有人都在劝他走。
“有人要就跟着走吧,不然下雪了怎么办呢?”
“你一直都在练嗓子,跟着他们还能唱戏,多好。”
梨水镇不愿意给阿恒一个容身之处。
阿恒于是被强制带走,改了名字叫做莲生,他是个唱戏的好苗子,新班主格外喜欢他。
喜欢得有些变态了。
莲生长到十五岁,已经是戏班里的台柱子,小有名气。
他常穿女儿装,梳女儿家的发式,衣服下面清瘦的身体遍体鳞伤,鞭伤,烫伤,针扎刀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