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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已经是疯了,一想到会在哥哥手里得到解脱就高兴得忍不住战栗。
巫郁回到盛京时腿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从回了信,弟弟没再烦过他,大约是被落了面子。
从祖父那里回到住处已经很疲惫了,他梳洗也来不及就合衣闭上了眼。
夜里听到沙沙作响,巫郁警觉地睁开眼,窗上透着一抹窈窕的影子,看着像个赤裸香肩的女子。
“谁?”巫郁翻身坐起,再次听到沙沙声,影子消失了。
他追出去,外面起了雾,那女子出现在院门口,只一个背影,下半身藏在浓雾里看不真切。
这里可是捉妖人的府邸,哪里来的妖精不要命了?
巫郁一路跟上去,却是到了巫朗的住处,大半夜的这小子不睡觉,点了一路的灯在水榭喝酒,操纵着两个小皮影给自己演戏看。
“你不要命了?”巫郁上前夺了他的酒壶,皱眉道,“用药期间禁酒,你很着急去死?”
巫朗醉醺醺地看着他,没个正形地歪在地上,“哥,你回来啦,来抱一个。”
巫郁一脚踢开他扒拉过来的手,扬声欲唤家仆去煮醒酒汤。
“沙沙——”
声音近在咫尺,巫郁低头看去,醉倒的巫朗手臂上盘着一条火赤链,蛇信子一下一下舔舐他的脸庞。
他一伸手将火赤链七寸捉住,巫朗却扶着额头低笑:“哥哥,你看这是谁?”
手上细细的小蛇没了,巫郁粗糙的大手抓着女子纤细的脖颈,她不着寸缕,从胸口开始覆盖细密的蛇鳞,纤细的腰肢下是长长的蛇尾。
没有温度,没有脉搏,她已经不是活人。
巫郁死也不会忘记她的,在他还是小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怎么可能认不出——
“你做了什么……”巫郁猛地松了手,似鬼似蛇的女子绕着巫朗游了一圈,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一双没有波动的眼睛呆呆注视着他。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巫郁忍不住蹲下去揪住弟弟的领口,宝姒却露出尖锐的牙飞快凑近,她的下巴被巫朗掐住,面容距离他最亲近的哥哥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的距离,停下了。
巫朗的脸颊染着薄红,眼睛黑亮无辜,“艳尸蛊,哥哥记得吗,我说过要给你炼一个当武器的。”
从名字就能窥见的不详,炼化成功付出的代价是一个鲜活美丽的女子。
“本来已经献给陛下了,可她自己又跑回来,哥哥,”巫朗弯唇,像是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找你呢?”
明明和哥哥只是陌生人,却好像比自己这个亲弟弟有更多更深的羁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