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绮愣住了,像个学生一样傻傻的问,“我可以吗?”
岳行空一笑,“你进艺培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问?”
这一笑,这简单的兴许在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一笑,却深深刺痛了方若绮。
“你考虑一下。”岳行空简单的说,似乎就是在跟一个艺人谈的口吻,但是,若绮知道自己不是艺人。在导演眼中,她也不是。
她只不过是凭空冒出来威胁他的毛丫头,被他的宝贝女儿冻个半死几乎丧命,所以可以在这里求他施舍个角儿的拼命向上爬的新人。
把她方若绮当什么了?
冷冷的一笑,掀开被子,脚触地,还有些虚弱,“导演,谢谢你的好意,我看不必考虑了。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就像所有的电影中演的那样,岳行空开口说话。
方若绮瘦弱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你说你知道我女儿的秘密,我一直在怀疑这话的可信度。”岳行空说,“但是秘书回来说,你看上去不像是撒谎,你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我没有工夫去考证,于是很草率的就答应了你的要求,现在看来,是我判断错误。”
缜密的分析,像是导演在给演员说戏。
可惜方若绮不是他岳行空的演员,她不会按照他的方式演绎。
“导演,如果你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如果你以为我并不知道古芊菁的秘密的话,我劝您,还是不要挑战我的好,因为,除非基因检查可以做假,否则我猜不出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
“方小姐!”
严厉的声音,方若绮嘴角上扬,果然,被我猜中了,原本只是我编造的谎话,却以这种方式变成了现实,这是上天给的机会?还是她方若绮赌中的头奖?
“岳导演,我只想好好在艺培完成我的学业。我感谢你给我的机会。”方若绮叹了口气,“你们的家事,我并不想多嘴,只希望,您‘女儿’能高抬贵手不要再跟我做对了。”
女儿两字重重地敲在岳行空心上,他抽动的嘴角,是方若绮没有看见的。
方若绮不知道,她自以为的这次大度,将她推入了一个新人的地狱。
假如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好意的接受了这个角色,假如她没有看破并大胆挑破了这层禁忌之纸,即如她再隐忍古芊菁半个月,等到她离开艺培正式出道——
那么她就会和古芊菁一样,成为走出艺培最早的人,
那么她就会提前7个月出道。
而不是被岳行空封杀。
在以后的很多年,方若绮总结自己的成功与失败时,也承认,那是她年少轻狂,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一个后来她不得不以更多的沦陷来弥补的罪恶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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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教室,斜斜的光影,一个四十多岁却格外苍老的男人,听着少女弹奏的吱呀,任思绪逆向流淌着。
“映彤,你不适合弹吉它,不如学点钢琴。”
“映彤,你其实更适合做幕后,要不要尝试一下自己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