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萧衍依旧不太放心。
“那蠢货素来得宠,若事发当时便来替孤求情,父皇在震怒间定会责罚于他,说不得他连郡王之位都会保不住。”
“可如今都第三日了,这时候再来,万一老东西心软真应了他……”
他咬了咬后槽牙:“那样孤倒是能早些解禁,可这一石二鸟之计便再不能成。”
萧衍越想,眼神越是阴鸷。
“又或者父皇只是斥责他两句便放他回去,那定好的自救之法是否能让父皇信服,就更未可知了。”
闻言,下方跪着两人才刚直起的身子又颤巍巍地趴了回去。
太子多疑,这一点倒是与当今圣上一脉相承。
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绞尽脑汁往好处劝。
“六殿下病得确实不是时候,不过圣上也并没有息怒的迹象,更像是隐忍不发。此时他突然来挑一把火,说不定会有奇效。”
“不错,若非咱们真正的人手不能再继续损耗,何以用得上他?”
病得不是时候的六殿下,正靠坐在床边,一字一句读太子的亲笔手书。
“守之:突逢大难,冒险送信,盼君相助——泽生。”
萧珩甩了甩信笺,坐直了身子,明显慎重了几分,却有些不明所以。
“的确是皇兄笔迹,还有太子私印,可却不是写与我的,这守之是谁?”
卫肆看到了希望,忙道:“小的名肆,字守之。”
萧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中又靠了回去:“既是写与你的,那为何拿给本王?”
几次三番被折磨,卫肆只觉得自己已经离疯不远。
“殿下,您方才不信我是太子的人,小的这才拿信证明,现下您已确认这信是真的,何以又问小的为何拿信?”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便是卫肆再如何谨慎,此刻也忍不住道:“还是说,殿下就是不愿进宫替太子求情,才故意为难小的?”
萧珩抬头,觉得荒谬:“你现在才知晓?”
看着卫肆瞬间难看到极致的脸色,他也不解:“本王从开始便拒绝了,是你自己不听。”
铩羽而归,卫肆甫一出门,便着急忙慌命人往宫里递信。
可他来时才刚天明,此刻早已日薄西山,只怕宫门都落了锁,东宫那边最快也要明早才能收到消息了。
整整一日,事情没办成,喝了一肚子茶水受了一肚子气,甚至连一口热乎的饭菜都没吃上。
倒是萧珩在他面前,又是点心又是粥,还有特意熬煮的药膳,极尽享受,连气色看着都越来越好。
卫肆面容憔悴,一边觉得胃疼,一边又气得心跳加速,恨不得找个地方狠狠发泄一番。
脑中时不时回响起萧珩那些不求上进的混账话。
“父皇震怒,连素来倚重的皇兄都被禁足,母妃求情都无用,那就凭本王去求个情,如何能将人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