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本?就在为调查东宫和二皇子一事而?心烦不已。
尚未查出的究竟,就又要为六皇子被乱传谣言而?担忧。
他们?作为臣子看在眼里,也唯有尽量为君分忧,如此而?已。
可他们?再忙,忙得毕竟是国事。
换句话说,实在是份内之事。
他办的便是这份差,坐的便是这个位置。
朝廷发?放俸禄,即便不是为了忠君,哪怕为了银子也忙得值得。
梁帝却不同。
于他而?言,家事便是国事,而?他心中所承受的只有更多。
王斌已做了很多年的禁军统领。
看着君主登基,看着他意气风发?,看着他早生?华发?。
看着他初得子嗣的欣喜,而?今又看着他为了一众子嗣烦忧。
不知何时起,从前?鲜衣怒马的那个人?也渐渐添了老?态。
他有些为难道:“陛下,按照礼郡王殿下的意思,这些流言他暂时还不想去压下,不过外头传得实在有些难听……”
梁帝坐在上?首,手中正盘着一块色泽温润的玉佩。
脸色却格外难看。
“有些难听?这是有些吗?”
“说他利用身份故意临时调换主考,说先?前?的泄题一事根本?子虚乌有,还说什么?哦,说他请邱大学士出山,连朕都?瞒着。”
“说他才?是真正想要操纵科举,试图舞弊之人?。”
“所以?呢,他们?想要做什么?”
“想将事情闹大,最后逼得朕不得不再另外换一批考官阅卷,还是直接将本?次科考作废,让珩儿留下千古骂名,成为千古罪人??”
梁帝猛地将手往桌上?一拍。
“简直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他们?如此居心叵测心思歹毒,是以?为朕向来疑心重,也许真会因此远了珩儿,忌惮顾虑,继而?由着他们?胡作非为不成?”
“从前?他们?兄弟相争,只要不过分,朕睁一只眼一只眼也就罢了。”
“而?今倒好,所做之事一次比一次夸张,一次比一次过分,已经到了为达自身目的,连我?大梁国运都?不管不顾的地步。”
“有这样的子孙,可真是朕的福气啊!”
“生?出这样断子绝孙的东西,朕百年之后,还真不知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怕是入土也不得安!”
这话实在是太严重了。
王斌站不住,一下跪倒在地:“圣上?息怒,也许此事背后之人?并不是……”
梁帝却冷笑了一声?:“息怒?朕如何息怒?”
又道:“你也不必拿话来劝朕,什么可能什么也许,朕从前?只是不愿去想不愿去信,却不代表朕心里头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连朝中一品大员都?肆意至此,若非皇子在后筹谋,又有谁敢谁愿意?”
“他们?背着朕,不知究竟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今被珩儿破坏,又有大量证据落到黑螭卫手上?,虽一直不曾有什么动静,可越是没动静他们?便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