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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黎呆了一下,好?半天才说服自己。
又愣怔地道:“如今消息大约已传进宫了,这些年娘娘虽与他不算亲近,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本来那日?听?说他在大火中没了动静,娘娘便病倒了。”
“这回若再知他明明捡了一条命,最终却又死得这般惨,也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
苏贵妃已年过四十。
她保养得宜,又养尊处优身居高位,因此单从表面?看去,也不过比二皇子萧衍稍长?。
可外在再如何完美?,身体也不如真正的年轻人。
哪里经得住这般时不时的刺激和惊吓?
自打从那场昏睡中醒来,自家主子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很少进宫,自然?也甚少往娘娘宫里去。
可过时过节该准备的贺礼却一样不落。
就连府中得的第一枚鸡蛋,果?树上熟透的第一颗果?子,都被仔细包好?送进了宫中。
殿下嘴上虽不说,心中还是十分惦记的。
林黎说罢,就见萧珩浅浅喝了一口茶,又将茶盏放到一边。
默默垂眸许久,他半晌才道:“母妃性格刚烈要强,看着是为达目的不惜以卵击石的性子,实则却比咱们想象中要活得通透。”
“否则这些年在后宫的日?子早已将她打倒。”
“先皇后,景妃,便是其余嫔妃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真是弱不经风之人,如今哪还能掌管六宫?”
“至于之前所说母妃晕倒……”
话到此处他却没再说完,只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林黎没太明白。
萧珩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他才猛地恍然?:“您的意思是!”
天色渐暗。
戌时左右,刺目的日?光渐渐隐去,黑暗笼罩大地,便连升腾的热气都被夜风吹散了不少。
皇宫,启元殿。
今日?事发突然?,齐国小王爷潜入大梁,闹出如此大的风波,二皇子萧衍更?是在众人面?前被萧肃当场诛杀,更?是震惊朝野。
几位皇子分列左右,一众朝臣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礼部尚书徐大人年纪大了,先前因萧衍废太子一事就已经愁白了头?,后面?又忙着操心春闱。
好?不容易科举圆满结束,如今从前同?是太子阵营的人竟又闹到这般地步,叫他彻底无言。
虽站在最前方,他却低着头?一动不动。
兵部尚书袁玮站在一旁,则是一肚子的火气。
之前因太子与齐王之争,害得他无端受到牵连。
他家嫡次子的牌位尚在祠堂内供着,而他夫人也因此备受折磨,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不知还能熬到什么时候。
此事一出,再想想自己曾受的委屈,他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通敌叛国,相互内斗,拿我大梁前程做赌注,简直丧心病狂不可理?喻,咱们大梁的每一片国土都是将士们拿鲜血拿性命捍卫的!”
“可他们倒好?,随随便便就能与敌国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