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至关重要,太子与齐王皆是你我兄长,若因为这等小人而受冤屈,实在叫人心生不忍。”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太子密信究竟是什么内容,萧珩不得而知。
可他却无比清晰地明白了另一件事。
身在朝堂却想远离朝堂,即便他再如何想方设法远离混战,也依然有执棋之手想将他拉回原位。
这段时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隐藏,视而不见浑水摸鱼,不仅未曾对旁人产生任何威胁,还让他们产生了另一种错觉。
觉得他才是最好欺负的那个。
欲壑难填,得寸进尺。
萧珩默默地低下了头。
眼前这一幕虽陌生,这祸水东引的场面却太过熟悉。
当初他满心懵懂自甘为人所用时倒也罢了。
可事到如今,他已尽量跳脱在外,这帮人却仍旧想要利用他,逼迫他,压榨他,闹出这么大的事,竟还想着以他之口盖棺定论。
原来从一开始,太子就将他当作了最不堪重用,最愚蠢的活靶子。
今日他但凡替卫肆或袁玮认下任何一件事,此二人将来的结局便全是因他而起。
忠勤伯府的记恨,兵部众人的怒火,将肆无忌惮理所应当永远落在他的头上。
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在心头盘桓。
萧肃的声音再次在旁响起:“通敌叛国陷害皇子,皆罪无可恕,六弟若是想起了什么,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父皇还在等你答话。”
萧珩深吸了一口气。
他原本确实是想做个人的。
可他们偏偏不让。
既不让,那便不能怪他做条疯狗。
既终究要做疯狗,那他便索性做条只属于父皇的,叫其他所有人都知道厉害的,说不得碰不得的疯狗。
他面无表情地抹开萧肃搭在肩上的手,几步上前在梁帝面前跪下。
“儿臣惶恐,今日宫宴,先是路上被人纵马冲撞,后黑螭卫大统领吴尤又突然来与儿臣说了好些奇怪的话,之后四皇兄五皇兄轮流献礼,朝臣们突然就打成一团。”
“如今好容易分开,忠勤伯府的卫公子与兵部袁尚书又背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事情纷繁复杂,儿臣从头到尾虽则一直在看,脑子里却是乱的……”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瘦弱的身躯显得有些无助。
“现下太子兄长又通过送与父皇的信笺问起之前的事,当时儿臣一直病得昏昏沉沉,自己都不大记得跟卫肆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
萧肃的表情有些难看,这绝非他想要的反应。
正要开口,就见萧珩抬起头来:“四皇兄刚才一直在儿臣耳边催促,要儿臣想想可有什么不妥,又说那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