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时,正好与远远跟着的萧珩视线相对。
两个?原本该是最亲近的同胞兄弟间,如今气氛却显得有些怪异。
太子大?约是近日受苦受难颇多真?改了些脾气。
也或许他原本在人前便是这?样的温润公?子的形象。
见萧珩并?没有要攀谈的意思,他也不曾失落放弃,而是放慢步伐与他并?肩保持步调一致,而后朝他状似无奈的一笑。
“六弟怎么不去前头?”
实话说,萧珩如今的确不愿与太子独处。
自从那?场梦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哪怕是想到这?个?人,都?会觉得恶心反胃。
在宫中时虽见过面,却有旁人关注着,父皇紧盯着。
但此刻梁帝在最前方,皇子、妃嫔还有难得有此机会的大?臣们,人人都?想在他心中留下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
被簇拥在最中间,自然无法关注人群之?后的动静。
介于诸多不好的记忆,萧珩下意识地退开?两步,拉开?了些与太子之?间的距离。
萧衍自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有些受伤地看了他一眼。
“六弟如今与孤是越来越生疏了,难得说句话还要避开?这?么远,你这?是嫌弃孤,还是恨孤当日在父皇面前说了你的不是?”
你也知道自己?该被人嫌弃被人恨。
萧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边,见周围无人注意,便轻声轻气地道:“看来太子兄长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那?何以还来碍我的眼?”
萧衍怎么也未料到萧珩会说出这?种话,一时愣在当场。
后头想好的说辞都?因此被打乱,脑子里瞬间空白。
他这?才发觉——
若萧珩从此再?不愿与他站在一边,兄弟间原有的亲情纽带被全部打断,那?这?个?从前无条件信任他,服从他,为?他付出一切的人,便会立时变成一个?极为?强大?的敌人。
他若做自己?的狗,自然是最懂事,用的最顺手,咬人最凶的那?个?。
可他若做了自己?的敌人。
此人往日对着旁人的冷言冷语便会毫无顾忌地射向他。
而从前他利用萧珩的伶牙俐齿与聪明才智收获过多少胜利的快意与愉悦,如今就会变本加厉获得成倍的憋闷与屈辱。
萧衍心情有些复杂。
但更多的则是快要遏制不住的怒意。
事情闹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因为?萧珩那?场病生的不是时候!
若当时他并?未昏睡,若卫肆初去礼郡王府便能顺利见他,若他们原先环环相扣的计划能够完成,那?一切都?会不同。
若是那?般,萧衍觉得,即便自己?再?如何讨厌这?个?该死的弟弟,他亦会多加忍耐,至少在达到最终目的前,不会轻易将他变成敌人。
萧珩一句话毕,就见太子脸上的神色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