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此时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临走前,他只能压低声音嘱咐:“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其他的,孤自会见机行事。”
不说黄仁川和苏寒一干太子心腹着手办大事。
此刻的启元殿内,萧珩已用过早膳,又陪着梁帝打了一套长拳。
活动之后虽出了不少汗,却通体舒畅。
趁着时辰还早,父子二人又在殿侧的温泉泡了片刻,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倒也显得安宁祥和,岁月静好。
萧珩昨日并未回府。
不过宫中还留着他之前未曾穿过的一些衣衫,挑了一件换上,虽短了些,倒也不至于太突兀。
梁帝怕他这般冷热交替会着风寒,索性命人又拿了件长至脚踝貂裘大氅来给他披着,才道:“一会儿你就在殿后,别发出声音,待朕先问问他。”
萧珩自然点头,乐得轻松。
几个宫女端来新上贡的水果,又有御膳房刚做出的点心,松软酥糯,还冒着热气。
小壶里是上好的红茶,比起府上的味道要高出数个档次。
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萧珩原还坐着,片刻后变成靠着,最后干脆整个人都躺了下来。
就在此时,太子萧衍到了。
在寂静中走进启元殿,萧衍一颗心七上八下,短短半柱香的工夫,他脑子里念头翻腾,已设想过无数可能遇到的麻烦。
是齐王见他出事,终于忍不住来落井下石了?
楚王近日也有些蠢蠢欲动,难道他也想横插一脚?
总不至于是齐王书房里藏着的东西被他自己提前发现了吧?
还是自己在宫外养清倌的事被父皇知道了?
若只是这些倒也罢了,可万一是比这些更严重的事……
萧衍满心的忐忑,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而这些惊吓更在听到梁帝问话的瞬间达到顶峰,只觉得悬在头上的那把刀,终于带着漫天的杀气落了下来。
“泽生,朕罚你禁足宫中,你的意见很大?”
萧衍双腿发软,“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冤枉,儿臣不敢。”
难道他昨晚打骂人的事这么快就传到父皇耳朵里了?
东宫何时成了漏洞的筛子了!
萧衍胡思乱想。
就听到梁帝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是吗?可你人虽被禁,却还能将消息传到宫外,去求你六弟帮忙。萧泽生,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这消息来得突然,萧衍一时间心思翻涌。
好在他也并非无能之辈,电光火石间几乎瞬间便落下泪来。
“父皇,儿臣错了,是儿臣糊涂!”
想起祥安宫即将闹出来的事,他又定了神,演得也更加卖力:“儿臣被人设计陷害至此,实在不得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