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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天才是哑巴啊!”
“哦,是么,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影坏笑着,沐沐咬牙切齿,这混球明明就知道,以他的秉性,肯定把集中营从上到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你他娘的到底要干什么?你拿手术刀来!刨开老娘吧!”
“不,我想到更有趣的玩法儿。”影挥了挥手,“上次吃了这个小子的亏,我要百倍奉还。”
随着他的吩咐,一堆男人冲了进来,不去理奄奄一息的天才,却是上前往沐沐头上罩了一个氧气面罩,这下子,只能看见沐沐的嘴型在动,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不知道这间屋子的氧气什么时候会用尽,你可以慢慢享受他的窒息,不过,别担心,你们还有机会逃出去的,这间屋子的大门是声控的,答案就是95年的京都。”
影靠在门边,轻哼一声,仿佛这是世上最有趣的游戏。
最天才的犯罪,就在于看着人们在最后一秒还在徒劳无力的挣扎。
希望后的失望,才是真正的绝望。
厚重的门在她面前关上,天才伏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肮脏的血迹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头发轻垂摩擦,如同一只受伤的鹌鹑在寻找最后的温暖。
沐沐顶着浑圆的氧气罩拼命地拱肩,天才慢慢从她的肩头滑下来,整个人歪在她的怀里,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抬高了胳膊,手指在她的氧气罩上面慢慢地滑动,沾着血迹的手指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
乖。
逃生记
“如果有一天你想到了死,请你在死之前好好地回想一遍,这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一个人、一件事、一个风景、一段感情让你留恋。如果有,请活着。”
这是一部经典的日本电影的台词,赚取了不少人的眼泪,当年沐沐一个人坐在电影院的情侣卡座上吃着爆米花,听到这句时只觉得嘴里甜腻得想呕。
她并没有指望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想起这句话,因为她大抵是用不到的。她是如此平凡的人,过着如此庸常的生活,没什么事可以让死亡变得惊天动地,也没什么事可以将生命渲染得如此绚烂。
当天才沾血的手指在她的氧气面罩上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乖”字的时候,沐沐并没有哭,只是嘴里突然涌上了爆米花甜腻的味道,那漆黑的电影院里女孩子为之哭的稀里哗啦的台词此刻成了唯一的真实。
如果有一天这世界逼我入了绝望的死角,我终于有这么一人,让我活着。
沐沐的手腕狠狠地磨搓着草绳,毛刺儿几十次地剌过相同的痕迹,火辣辣痛成一片。
想必此刻通过监视屏看着她徒劳挣扎的影该是很得意的吧。
天才的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另一只手在她的面罩上用尽力气写下那个字后就搭在她的肩头,整个人伏在她的身上,重量一点点压上来。
沐沐试图给他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依靠,谁知道天才的手突然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无意滑过她的前胸,然后环在了她的身后,就是此时,他微微睁开的肿眼闪过不易察觉的亮色,那么一瞬间,他看似无力实则有意地倾身而上,将她压倒在地。
沐沐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从坐姿变成卧姿的,天才那片刻之间的“反扑”实在太迅速,看似是身子不稳将她压倒,实则是经过精心测量好的。
因为此刻,那环在她身后的手,正好被她压在背下,摩挲在她的草绳上。
沐沐抬眼看了眼监视器,没错,这是这间屋子唯一的视觉死角,只有从这个角度,天才可以在影的眼皮底下为她解开绳索。
这么一折腾,两个人都开始气喘吁吁,沐沐脸色发红是因为眼下这姿势实在太暧昧,天才脸色苍白是因为室内的氧气是越来越少,而且他那条舍生取义的胳膊也的确有伤。
手指在不懈地寻找草绳的结点,天才沾着血迹冒着汗的手几次和沐沐的手擦过,两个人的肌肤碰撞此刻分外敏感。两人刚开始还在试图回避,可是随着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两只手的纠缠似乎变得理所当然,手指和手指在身后隐蔽的死角里完美的分工协作,表面上天才还要咬牙切齿、沐沐还要扭动身体来麻痹敌人。
“他们折腾什么呢?”山本盯着屏幕琢磨着,不敢断言,犹豫地看着影。影抽着雪茄吐了个圈,斜眼一瞟:“一个动作笨拙的女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这两个人都不是好货色,佐之助大人,要不我们进去直接咔嚓——”
影冷冷地一瞟山本,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就飞了过去,山本吓出一身冷汗,知道这次自己一开始冒着这么大风险接待这群恐怖分子就是个大悲剧。
“这个女人我要留着,她很有研究价值。这个男人你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杀了,因为我要让他慢慢死。”影手中的雪茄抖都没有抖一下,“谁敢破坏了我的游戏,谁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山本慌忙点头。
这一次,影的自负救了天才和沐沐。
沐沐的手重获自由的时候,屋子里的氧气已经不多了,天才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他尽量保持不动来延长时间,可是大门不打开,他迟早会死在沐沐眼前。
可是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有一点异动,门外的影和他的走狗照样会灭了他们。
目前,按兵不动看来是唯一的办法。
她的手紧紧握住天才的手指,背部尽量向上弓,给他的手臂留出一点空间。
他的睫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近的连毛孔都清晰,隔着一层分离生死的氧气面罩,在那不可触及的另一侧瘙着她,一阵痒,一阵酥,一阵红润,一阵煞白,就连那根本不可能闻见的薄荷香,也仿佛在她鼻尖跳跃,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