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惦记”着吴尚这条命的,显然不只影一个。
全集中营都竖起耳朵倾听着吴尚的个人信息,包括自认为和他有些交情的组长。
“吴尚,1953年生人,上海籍,曾在马来西亚受训,1983年转入S级特工训练营,任理论指导工作,对外身份为政府文员。1990年加入人类伦理委员会,并于1992年迅速升为资深会员。1995年参与上帝之子研究所查封案,并涉嫌以非正常手段追捕反伦理科学家陈紫容,因本案涉及过广,采取内部封案。2009年,S级特工训练营94级结业特工、现任日本京都警视厅副警视小泉泽也重新介入调查吴尚。”
“我等这个真相,等了十五年。”组长手中的枪无力坠地。“想不到害死我老公的真凶,居然是S特工训练营的人,居然是我现在为之效劳的政府。我一直以为是什么恐怖组织,是什么黑社会——”
司徒表情也很严肃。
“当年查封上帝之子的,的确是人类伦理委员会,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杀害了上帝的凶手居然也是他们——”司徒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这都是我的疏忽。”
天才仍旧不说话,如果不是小泉泽也的锲而不舍,如果不是吴尚这次过于冒进的杀人灭口,如果不是DA和集中营通力合作捉住了舌头找到了幕后的这个人,他们又怎么会想到地狱最深处的魔鬼竟然是天堂的神明?
光明在黑暗的最深处,原来我们都在地狱中行走。
“什么叫此案涉及过广?难道研究所被查封、老大的丈夫被弄死,这事儿还没有完结么?”先知敏感地注意到这份资料中所用的字眼,围坐在一起的面色严肃的几个人同时在看司徒。
“司徒慕年,你是否需要向我们交代一些事情?”组长尽量稳定着自己的声调。
“我认为现在还不到时候。”司徒慕年敛住往日的嬉皮笑脸,面色是难见的严肃,那被隐藏得很好的岁月的沧桑与无奈,此刻被轻轻一推,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下子都倒了。
那些埋在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秘密,已经到了一个无法承受的临界点。
再多催促是残忍的,可是组长、先知和老枪都在等这个时刻。
天才突然扣下了电脑,久久沉默后,屋子里响起了从未听过的声音。
“还是我来说吧。”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钟摆的沉重,包括司徒慕年在内,每个人都惊讶地望向了一个方向。
不说话的天才,居然开口说话了。
九五年那个寒意逼人的春节,上帝之子研究所内依旧是往常那样忙碌的研究景象,尽管大多数的科研人员都想当然的以为,他们是在从事一个关于早期智力开发的项目。
在那个因特网和基因工程刚刚出现的年代,有些先行者对自己所做的事却是懵懂不知。
陈紫容是知道的,因为他一手创办了这个实验室,因为他非凡的远见和抱负,也因为他对生命科学无可附加的狂热。
他的代号是上帝。
作为上帝的跟随者,有一个信徒是不可或缺的,那就是为上帝提供水和面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