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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老。”啤酒上头,闵慧的舌头也跟着打结,“功、功夫好。”
“什么?”辛旗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拧成一团,忽然转身大步将苏全送到隔壁房间,又迅速折回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刚才你说什么?”
“人家……”闵慧打了个嗝,“床上功夫……比你好。”
说罢双手叉腰,歪着头,指着天花板上的镜头:“下次、下次记得……打开摄像头,我……我给你表演一回。”
“你敢!”他低声吼道,“这是我儿子的卧室,你要是敢在这里胡来我就——”
“——你就怎样?”闵慧呵呵一笑,“杀了我吗?反正我们之间是nothgatall,nothgatall……你管我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也跟我没关系,你要是看上了这个野男人——”他吼到她的耳膜嗡嗡作响,“拜托换个地方!不要脏了我儿子的眼睛!”
“辛旗你说话客气点,我要是看上了这个野男人我就嫁给他,他就是你儿子的新爹!”
“我不许你嫁!”辛旗气炸了,“听见没?不许你乱给我儿子找爹!到现在我也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你面前!是为了见证人类究竟有多傻吗!”
“凭什么不行?你有什么权利?”话说到一半,闵慧干呕了几声,整个人直往地上坠,被辛旗一把拉住。她只觉得胸口一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管,连忙捂住嘴。辛旗眼疾手快地从旁边桌上抓来一只水晶碗摆件,放到她的嘴下。闵慧对着碗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出来……眼直瞪瞪看着他说:“你又不要我,还不许我嫁人?当你是我爹啊!跟你说辛旗,我不欠你什么!你要想跟苏田在一起你去找她啊!天上地下满世界地去找啊,以你这份痴情不怕找不到!别来缠我、别来缠我儿子行吗!你给我出去!”一眼瞥见沙发上还放着那件aiax晚会上的裙子,抓起来扔到他怀里,“还有这个,你也拿走!”
“你醉了。”他叹了一声。
“我没醉!”闵慧的嗓门更高了,颠三倒四地说,“我就是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感觉自己每个小时都在变老,现在又老了一分钟。我们没必要这样互相折磨,请你马上离开,我累了,要睡了!”
她这时的脑子已是稀里糊涂,身上披着件大浴袍,里面什么也没穿,将腰带一松就往床上倒,还没碰到床,整个人又被辛旗拎得站了起来。他将腰带重新系好,绕在背后狠狠地打了个死结,将她搂在怀中:“你往哪儿睡呢,儿子在隔壁屋。”
“我就睡这,就跟我的野男人睡在一起,你管不着!”她挥拳打他,撕他的衣服,像只疯狂的小兽在他怀里扑腾。他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抱,大步走到隔壁,放到大床上,正要拉上毯子,胳膊被她咬了一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只得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低声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睡吧睡吧。”
头两个字的声音还是硬硬的,之后渐渐低沉柔软,最终无可奈何的哄了起来。
片刻功夫,见她终于安然入睡,辛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再看一旁的苏全,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醒。他翻了个身,将一只手伸进妈妈的怀里,小脸紧紧地挨着她,在梦乡中咂了咂嘴,露出甜蜜的笑容。
辛旗驻足看了半天,叹了一声,给母子俩盖上棉毯,掩上门。走到客厅,正寻思怎么弄醒殷旭让他回家,忽然听见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周如稷,两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都怔了一下。
“闵慧在吗?”
“她喝多了,已经睡了。”辛旗说。
“殷旭呢?”周如稷向着房内张望,“走了?”
“殷旭?”辛旗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不记得闵慧向他提起过。
“曹牧的老公,哦不对,前夫。他俩刚刚离婚——”周如稷也不知从何说起,抓了抓脑袋,“他喝了很多酒,来这里找闵慧——”
“他还没走,”辛旗将他让进屋,指着苏全的卧室,“在那间房里睡着了。”
“曹牧让我带他回去。”
“他睡得很沉,你恐怕带不走。”
两人合力想弄醒殷旭,在床上用力地拍打他的脸,殷旭睡得死沉,怎么打都不醒,辛旗只好说:“你回去吧。就让他在这睡一晚,明早醒了再走。”
“这不方便吧?”
“有我在,没事。”
次日一早,闵慧醒来,听见窗外的阳台上传来鸟叫。睁眼一看,透过薄薄的窗纱,栏杆上站着一只黄鸟,巴掌般大小,“交交交交”地叫个不停。闵慧还没醒透,蓦地出了一身冷汗,觉得那只黄鸟就是苏田,站在那里似乎有话要说,又像是在埋怨她。
这么一想,她整个人都吓醒了,坐起身来四下张望。苏全就躺在自己的脚边上,幸亏床大,不然又会掉到地上。小孩子火气大,睡得满头是汗,把头发都打湿了,几绺几绺地粘在额头上。床的对面有个双人沙发,上面睡着辛旗,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他的西装外套,身上还穿着衬衣打着领带。腿太长没处搁,紧紧地蜷成一团,虾米一样弯着。脑袋也没处放,几乎垂到了地面。
闵慧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蹲在地上将他的头捧到膝盖上,随手拿了个枕头想给他垫上,不料辛旗忽然醒了,睁开眼看见自己的脸正好枕在闵慧的腿上,连忙坐起身来。
闵慧转身扫了一眼窗外,那只黄鸟已经飞了。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于是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