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见没有反应,又吻了一下。
这一次时间比较长。他的嘴唇十分柔软,微微地有点干燥,是那种健康的红色。她亲完了嘴又去亲他的脸,亲他的鼻尖……山山水水地走了一程后身子往后一退,才发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她的脸腾地一下通红了——
“把头转过去。”他板着脸说。
她以为他要发火,吓得连忙转头,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耳朵上插进去一个硬硬的东西,然后是“滴”地一声。
“三十七度一。”他看着耳温计淡淡地说,“你退烧了。”
两周之后。
晨星流浪狗救助基地坐落在滨城西郊国道附近的一排废弃的厂房中。刚下了一场雨,地面泥泞不堪、四处荒草丛生。辛旗下了车,步行五百米来到基地的办公室。
门半开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牛仔裤的女人正与两位三十来岁的工作人员低声交谈,见他敲门,愣了一下:“辛旗辛总,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上午好,夫人。”
此人正是程启让的妻子郑依婷,辛旗跟她见过几面,算是熟人。两人握了握手,郑依婷摘下墨镜,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们说您在西城外办了个流浪狗救助中心,我过来看看。”他笑着说,“顺便带了一车狗粮,一会儿让司机搬进来。”
“谢谢。”郑依婷微笑,“我正要去院子看看,一起?”
“好啊。”
两人信步出门,向右一拐,迎面是一间间的狗舍。里面住着大小不一、品种各异的流浪犬,看上去毛发不整、邋里邋遢。一见有人过来,东奔西走,狂吠不止,十分吵闹。
“您养过狗吗?”郑依婷问道。
“纽约的家里有条柯利犬,十二岁了,和我爸妈住在一起。”
“十二岁?那可是老爷爷了。”
“是啊。现在看起来还算健康,饭量不错,就是慢吞吞的,不爱走动。”说罢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一张一张地滑给她看,“那,这就是它,超爱吃木屑,所以不敢带它去逛公园。”
“能跟着狗狗一起变老,真好。”郑依婷叹了一声。她个子很小,看得出很会保养,一张圆圆的脸蛋不知经过了什么样的处理,白嫩得发光。身上斜挎着一个爱马仕鳄鱼皮的康康包,神态淡定自如。
果然是郑澜的女儿,从小到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我在观潮有办公室,就在你们大楼的对面,”她说,“干嘛来这里找我?”
“我当然想去观潮拜访您,但以目前的形势,恐怕是不受欢迎的。”辛旗说。
郑依婷身子一顿,停下来,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接话。转身将他引到一间简陋的会客室,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四把藤椅,她指着椅子说:“请坐。您来找我,肯定不是来看这群狗的吧?”
“我来找您,是因为我觉得您是一位充满爱心的人,”辛旗淡淡一笑,“我是想告诉您,bbg对观潮持股,主要是看好观潮的未来,这是一项很好的财务投资。”
“财务投资?”她哼了一声,“别跟我玩这套,辛总。您是搞投资的,看中的是我们观潮aaa的信用评级。如果bbg能够控股,您可以利用观潮的融资渠道为自己的投资项目融资,并享受低的利率,这样的话,就可以大大降低您自己的融资成本。别告诉我您没打过这个算盘哦。”
说完这话,她的脸轻轻一扬,双眸扫到辛旗的脸上,定了定,观察他的反应。一位工作人员走进来,给他们倒了两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