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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不容易。”发仔发着感慨,“听说她书念得满好的,要不出那档子事,就跟你一样,上大学,清清白白做人。怎么说呢,红颜薄命,也是有道理的。”
唐末当时没把影子放心上,直到后来又遇到她。那天,他正骑摩托车返校,在一个烧腊铺看到她在买熏鹅。她穿着浅蓝色的裙子,清清爽爽,头发刚洗过,在风里蓬松着。她正跟人讨价还价,声音柔美、斯文,音乐一样,是绝对让人不忍拒绝的。唐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了摩托车,还把喇叭摁得嘀嘀响。刘影回头看到他,眼睛调皮地眨了下,指了指手里的票子,意思是稍等,好像跟他多么熟似的。
“怎么在这里啊?”她塞好找钱,拎着熏鹅过来了。
“回校路过。”
“敢情是G大的?”附近就有个G大。
“XX警官学校。”
“难以想象。”刘影扑哧笑了起来,“怎么跟谢福成那种人渣混一起?”
唐末为她的口无遮拦惊了惊,随即“靠”了一声:“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不是为了成全我们的见面,上帝就造出个谢福成来祸害众生吧。”
“这么看来,谢福成还有点价值。”
说说笑笑中,两人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唐末觉得刘影不是一般人,大方,豪爽,有胆色。
“我送你一程。”
“你这摩托车成吗。刚就听轰隆隆一阵咆哮,跟着一团黑烟来了。得,我们还是快走,再不走,老板这生意恐怕都没得做了。”
她报个地名,跨坐到车后座。手里还抓着熟食袋,环过去,正好在他胸前,他一路就沉浸在熏鹅加了太多佐料的浓香中。当然还有些别的体会,比如,身后轻盈绵软的的躯体让他对女性有了新的认识。
刘影住得不远,但小区很难找,拐了好几条弄堂,最后在一片濒临拆迁的小区内停了下来。她跳下车,撩撩被风吹乱的头发,说:“你要不着急,到我家吃个便饭。”唐末正在纳闷谢福成怎么也没弄个金屋来藏娇,不免有几分猎奇心理,就随着她上了堆满杂物拥挤不堪的楼道。
几乎是门开的同时,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叫着“妈妈妈妈”子弹一样把自己准确发射到刘影怀里。
“希希今天有没有很乖啊。”刘影抱起他,对唐末说:“我儿子,希希。”又说:“希希,叫叔叔啊。”
希希却不说话,就用黑溜溜的眼珠子死盯着唐末。
唐末有点愣,正在回味着发仔说的那个故事——这就是18岁的女孩子众叛亲离执意要生下的孩子吗。
“哦,希希你好。”他回过神,庄重地要跟希希握手,希希却一扭头趴到了妈妈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