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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说:我不管。
叶隽对苏西,态度清明、举止有节,他们似乎已经上到一个境界,发乎情,止乎礼了。
时光一寸寸地走,转眼到了初秋。
这日,苏西上北京进货。打车回酒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SEED的广告牌,心念一动,让司机转去了叶隽的居所。石桥整理收集制作
她每月都要来北京,但是此前她从未主动看过叶隽。一直是叶隽往苏州跑。他说是顺道,她知道不是。而她呢,每月其实都可以顺道,但是她尚做不到将感情收放自如。
已经入夜了。路灯一截截照亮小区里的花木。夏时已过,但是绿色还如汪洋,浅淡与深浓相间,被风一吹,有点波涛的感觉。走着走着,鼻子痒痒的,是闻到了香气。记得自己以前住的那幢楼前倒是种有一丛桂花,便不自觉过去。桂花树矮而蓬松,并不引人注目,她的目光却一直钉在那里,只因桂花树下有她熟悉的人,一条瘦长的影子被侧面的光线拉得纤长,头的部位落到苏西鞋面上。她无声踢踏几下,终是无法甩落。
再次抬头注视那背影时,她心中有了层叠的酸意,却只能咽下去,连渣滓也不能剩。
她听到自己的脚步一声声过去。他却没有回头,依然把目光翘望。
可是他要见的人早已经不在此地,这等候不过是个空虚的形式。可这人世不就因了这些形式,而让人辛酸并难忘着。深情是桩悲剧,要到什么时候梦残人醒?
“叶隽。”她出声叫他。
他遽然回过身。夜色在中间铺开来,如火如荼。
“苏……苏西。”他觉得是梦。梦里她有这样清浅的笑。
苏西折过身。眼睛有点辣辣的,面前的树影在视线里熏染开来,墨迹一样洇在宣纸上。
“你不要等了。”她吸一口气,说。
原来不是梦。苏西近在咫尺,可是与他却隔着天涯。他叹口气,“我知道等不到了。……有没有想起以前,你偷这里的桂花做桂花糕,好像中秋也快到了。很多事情想起来,新鲜得好像历历在目,可是算一算,都是陈年旧影。”
“走吧。”他经过她身边,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团在他的手里,偶尔悸一下,终究无声无息。
她去他的家,给他冷清的房子注入一点暖意。
她说他越活越少,话少,人瘦,连屋子好像也越来越空。他说是啊,我缺了东西,那个东西叫灵魂。
她转移话题,问他想吃什么,他说刀削面,大拌菜。
“有原料吗?”她想尽数满足他。
和面的时候,他在她身边,有点踌躇难安。他不知道她,一样的反复无常。
心里有秋千,荡一下,又一下。
这顿饭,做得异常艰难。
终于没有做完。
他贸然吻了她,略略移开,凝视着她的眼睛,“对不起。”他不是在乞求原谅,而是用眼睛在迫她回应。
她垂下头,听到自己的心在说:“没,没关系。”
他拥紧她,婆娑着触她的额、眼、颊,而后到唇,辗转深潜。她的手在他身后空空地垂着,然后环住,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