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三人。优胜一人。
归璇知道自己不会是淘汰的那个,但是这是一场和岺儿的公平决斗,每一场都不能小视。
回到锦绣宫归璇就把这四个大字写下来挂在墙头,反复琢磨,却不知昭仪在想些什么。
这是在告诫新人,后宫日长情短,一切皆是镜花水月么?
还是她的自白?这个什么都有了女人,为何灵魂是如此不安和孤独?
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冷宫的珍妃,想起她的诗。
灵光一闪。
顾不得那么多避讳,起身向行。
行至冷宫门口,脚步却慢了下来,一打眼便可看见珍妃还在一刻不停的研墨写字,谁都不看清的那个污点,深宫谁都说不得的最大忌讳。
归璇迈入院中,却是一个激灵,一双眼睛,正在某个地方盯着自己。
何方神圣?
梅妃?昭仪?岺儿?太后?
无论是谁,这个人只要是针对自己,那就是帮着岺儿。
归璇眼睛一眯,装出左顾右盼的样子,小心翼翼走到珍妃身旁。
“珍妃娘娘,归璇又来看你了。”
“我错了,我是个罪人。”依旧是那句话,如同最坚硬的壳,保护着自己。
“珍妃娘娘,归璇在参加八仙会,皇后出了题目,叫做镜花水月,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帮归璇一个小忙?”
“我错了,我是个罪人。”
“娘娘是错了,娘娘是罪人,所以归璇才看到这四个字想到了娘娘你,冒犯了娘娘,请恕罪。”
说罢,拿起案上墨盒,一扬手,那纷纷墨迹,如同白雪上梅花绽放,遍开全身,却只有那张脸,雪一般惨白。
“昨日还是一块宝,今日零落变成草,娘娘,这镜花水月四个字,说的,不就是你么?”
归璇看看呆呆的珍妃,看着她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说,“娘娘,归璇要给您作画了。”
归璇用珍妃的文房四宝当场画着,那珍妃甚是乖巧,只是倚在大树上不动。那黑白分明的凄凉,最是难过。镜中花,水中月,不过如此。
一个时辰,半盒墨,一方纸,黑白两色话凄凉。
归璇一边画着一边注意着那双一直在偷窥着自己的眼睛,末了末了,才故意大声说,“抓住娘娘这个神态,归璇明天的胜算便有了八成,只可惜,娘娘虽在冷宫,却也是富贵之神,归璇不能大不敬,否则,泼的不是墨而是血,便更销魂。”
珍妃面无表情,只是说,我错,我错。
归璇站了起来,起身,把画卷起,看着珍妃,一字一顿的说。
“你是错了。皇宫一入深似海,脉脉情深终成空。所以,你还要继续错下去。”
珍妃的表情有着千分之一秒的变化,归璇笑笑。“告辞了,天色不早,再耽搁下去,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躲在暗处的某个人听的。
梁上君子,偷学我的伎俩,也要趁早,否则天暗了,什么都迟了。
当然,你最好,多“学”一点去。
第二天同时同地,八仙展示的时间到了。归璇和岺儿被排在最后。
前面的展示很是精彩,每个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彩蝶虽然第一个出场,却以一副旷世绝伦的绣图震惊全场,那潺潺流水中破碎的月亮和随波逐流的花,看得出她深厚的女红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