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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洒洒数百字,似乎是字字在理,皆有根有据,让人无法反驳。尤其是那痛脚,捉的实在是好,当初龙啸桐假借神谕上位,便是等于向天下宣布那神谕是真。不改口,便是承认白玉鸾包藏祸心意图改朝换代,改了口便是动摇了自己登基的根基,为天下所不信。
白玉鸾和天下,不能共存。
子桐沉默良久,说,“为何一定是小玉玉篡权?龙仪天下,关键在于仪字,有仪,便是附属,小玉玉不输男子,却甘愿助陛下统帅天下,不是很好?”
“一块石头只是石头,关键是看谁来说。要是我先说一嘴,那便是一刚会写字的小屁孩在石洞里画画罢了——可惜,现在整个南边,都已经相信了这狗屁‘罪天子三则’,我们实在是晚了一步!”
“什么人,如此知道我们的底细?在我们双向被牵扯兵力的时候蛊惑民心!”
“她不仅知道皇帝的软肋,还知道玉家军的痛处,皇帝输她一招,我们玉家军的路子她也摸得最详细不过,打起来必然是两败俱伤。”
“你已经打听到了这该死的男人是谁了?”
“不,她是个女人。老大的奶娘,青衣的妈。还有个身份,二十年前满门抄斩私逃出宫的瞬妃娘娘。”
左腾看着牢房里的白玉鸾抱膝坐在乱草垫子上,月光如水倾洒,她安静的像个石像。
“听说你能吃能睡,精神还不错。”
“左将军夸奖。”
“这听上去似乎是讽刺。”
“不尽然,你能潜伏宫中二十年,到了最后才浮出水面,这一点,没有一个玉家军的人能做到。除非是国仇家恨,否则难以支撑你这二十年,不知道,是哪一样。”
“家恨。”左腾握住铁栏杆,白玉鸾转面,看看他,“奶娘是宫里的人,我是她复仇的棋子,这么想对么?”
“也对,也不对。”左腾看了看她说,“娘娘本是没有想到你会入宫,更不会想到皇帝倾心于你,这一切,是安排,也是巧合。”
“也许天意便是如此,让我和陛下相爱,成为她这局棋的一部分。我最亲近之人竟然一直在利用我,我真是失败。再呼风唤雨又如何,不过是一颗好棋。”
“不,您不是一颗棋子,你是下棋的人,为娘娘做事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您却一直能做着你自己,很不容易。”
“想不到我已经成为阶下囚,将军还这么看得起我。”
“各为其主,难分对错,不过是立场不同,我,却一直很欣赏玉将军您,无论您是男子,还是女子。”左腾叹了口气,“如果我可以晚生二十年,遇到您,看到另一种人生,兴许,这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惜当年我家破被人追杀的时候,遇到的是瞬妃娘娘。”
“瞬妃娘娘?奶娘是么?哥,不,青衣,是陛下的兄弟?”
“是的。”
“我的哥,成了他的哥,倒是有趣。”
左腾看了看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白玉鸾,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写着血书,扔进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