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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宁脱衣服的时候,看他赖在浴室不走,面色一红,道:“你也要来吗?”
“你一个人多无聊,我陪着你可以说说话。浴缸反正很大,还有万一你摔了什么的,我儿子不倒霉吗。”唐末大言不惭,在她脸颊捏了一把,“老婆,别害羞,我们有证,合法的。”
“滚。”潘宁总觉得唐末的话实在是实在,可摆到台面上讲真是糙得让人受不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唐末把潘宁的腿搁到自己身上,给她进行足底按摩。尽管手势笨拙,自有让人感动的温情。三十七八度的水不冷不热极其爽帖地缠绕着他们。
“老婆,以后我每天给你按摩。”
“话可别说这么满哦。”
“嗯,加上条件,只要我有时间。我要让你觉得这一生哪怕什么都做错了但至少做对了一件事……喂,你笑什么,没看我说得特别严肃吗?”
“我唯一做对的事就是嫁给了你,对不对?”
“我老婆还不太笨。”他看着水面下她影影绰绰的躯体,目光悠远起来,“宁宁,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俩还有潘悦一起玩游戏?”
“嗯,你们俩狼狈为奸,就知道欺负我。你们做医生,我就是病人;你们是老师,我就是学生:你们做老板,我就是员工,总之,我那时候是绝对的弱势群体。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玩捉迷藏——”潘宁眼睛眨了下,好像被回忆刺痛了,“轮到我你们俩找。我当时躲到—个衣柜里。你们假装找不到,却暗暗地把衣柜的大锁摁上了,然后你们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我怎么推也推不开,就在黑暗里哭。那是段可怕的经历。后来一直会做一个梦,我被关在一个密封的小空间里,而你们,包括妈妈姐姐就在外头,吃着喝着笑着闹着,其乐融融。我拼命喊啊叫啊,用尽了力气,就是没人听到,就是没人想得到我。我每次醒来都会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是被遗弃的。”
“傻瓜,那不过是你的梦。你在梦里拒绝我们。”
“是梦吗?”潘宁一阵悲凉。母亲喜欢性格与外貌酷似自己的姐姐,小时候总带她出去串门,原来以为父亲疼爱自己,绑架事件却让父亲的形象坍塌。而慕远离开后再没给她音信,连唐末对她的感情都像一场游戏。她内心深处时常感觉孤独。
唐末看她突然心情不好,有意转移话题,说:“呃,其实,我们小时候就扮过夫妻玩过洞房花烛夜。”
“你就记得这些,思想龌龊。”
唐末贼笑:“你姐姐是导演,让咱们拜天地,然后脱衣服上床,你不肯,被你姐姐训斥,说再不带你玩。你就只好抽抽搭搭地脱了衣服。我一直记得你当时抱住膝盖赤坐在床上,整个身子趴伏在膝头,像头献祭的羔羊,很可怜。”
“你真过分。不要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很多事都模糊了,但这件事却清晰得就像印在胶片上。”
潘宁自然也没有忘记。那是非常怪异的场面,她姐姐在边上看着她和唐末脱光衣服,然后指示他们拥抱在一起,但他们俩忽然都害羞起来,坚决不肯。最后唐末飞快地摸了摸她的私处了事。青春期时,面对长大了的唐末,她还会突然浮出那一幕来,因为觉得羞耻而刻意去遗忘,又因为遗忘的姿态太用力而始终萦绕,以至于青春期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对[pai]pai唐末不知所措。直到,慕远降临到她生活中。
“你越长越好看,而我越来越好奇你脱光了衣服后的样子。在蠢蠢欲动的年纪,你是我性幻想的对象。”
“浑蛋,这就是你强奸我的理由吗?”潘宁狠狠蹬了他一脚。
唐末抱住她的脚让它蹭到他心口:“宝贝儿,别这么激动,对两性特征好奇也是很正常的吗?我是在跟你探讨严肃问题。”顿一顿,又说,“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没感觉我在发狂嘛。那是累积了太长时间的能量。其实一直觉得你是我的。你跟慕远在一起的时候,我承认吃醋吃得不行,就好像老婆红杏出墙,自己戴了绿帽子一样。”
“那你就对他下手吗?”潘宁觉得脸部神经在一抽一抽地跳动。
“公私兼顾而己。谈不上下不下手。我只是拘留了他几天。他的失踪跟我没有关系。”
潘宁冷笑了下:“你明明知道他无辜,还拘留他?”
“没错,但他也是一条线索,我没有违规。喂,你脸色干吗那么难看?你不会还对他念念不忘?”
潘宁控制了下面部表情,仰起脸,牵起一个美妙绝伦的笑:“当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唐末,跟你说,要不是有这孩子,我死也不会嫁你。你,永,远,是,后备的,只要他回来,我立马离婚找他去。”说着,凜然收回腿,从浴缸里站起来。
唐末一把拽住她,她一个趔趄,后仰到他身上,她双腿踢腾着:“让我走!唐末,你太招人恨了。我们现在离婚算了。”
唐末箍着她的肩膀,脸上也有了怒容:“你刚才那话真的假的?你说我是后备。”
“当然是真的。我根本没必要对你扯谎。你也不值得我扯谎。我外来没爱过你,我是被逼无奈,如果没有这个孩子——”
“哼,”唐末讥讽,“老说我强奸,你不配合,我强得了你吗?你难道没机会大喊大叫?你没做,你根本也很享受。别以为我不知道,装得一本正经,不过是天使的脸蛋,荡妇的心肠。18岁,就跟别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跟你说,你永远见不着易慕远,他死了……”忽然怔住,觉得自己把话说过头了。不过,要怪她,她总有本事让他恼羞成怒。他一个粗人,心里有话就直说,称赞她的裸体怎么了?怀念小时候的私事怎么了?非要夸奖她朝圣者的灵魂吗?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