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言白完全没有伤害杜笙笙的意思,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当时的他,确实没有爱上杜笙笙,举办婚礼,也不是因为他温柔,更不是因为他爱杜笙笙,想对杜笙笙好,他只是单纯的,想按照人世间的规矩,把“结婚”所有的步骤,都完完整整的走完罢了。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撒谎了,那自然要说出实情,不能美化自己的任何行为,好让自己逃脱惩罚。
顾言白以一个赎罪者的身份,缓缓阐述着自己犯下的恶行:“至于婚礼那天的告白,基本是骗你的,结婚誓言说永不欺骗,但其实整场婚礼都是一场骗局。”
“婚礼后我说,要和你组成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小家,也是骗你的,我只是没办法带你回顾家而已,一旦回来我的真实身份就瞒不住了,所以只好先这么哄着你了。”
这确实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他做这些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办法,名为“生活”的大手,强行把他推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哄着她,骗着她,以躲避最后的雪崩。
可现在,当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阐述给杜笙笙听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可恶。
什么没有办法呀,顾言白,你可真会逃避责任。
你明明只是不敢坦白,所以你狡猾的,用另一个谎言,掩盖了第一个谎言。
原来秦钟越说得没错,他真的是一个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心,没有愧疚感的王八蛋
“婚后我们同房了,那感觉确实很奇妙,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准确来说,我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感觉,在和你同房之前,我只感受过一种感觉,那就是刀子划过生肉时,剥夺生命的感觉。”
“这感觉和我吃生食是一样的,是一种很接近死亡的感觉你们正常人,应该都很畏惧死亡吧?但我只能感受到这个,所以我喜欢做标本,喜欢吃生食,喜欢用匕首伤人或者伤害自己,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
说这句话时,顾言白扭头,看了被他用叉子钉在墙上的顾天泽一眼。
叉子刺穿顾天泽手掌心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其实很美妙。
自从出院后,他其实已经很少,去伤害活人活物,还有他自己了,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这由鲜血和痛苦所带来的刺激感了。
“因为什么也感觉不到,所以我对我能感觉到的东西,很容易成瘾。”短暂的沉默后,顾言白继续用他那冷漠的,不含任何感情的麻木语气说:“这点你应该深有感触,自从初尝禁果后,我沉沦得很快。”
他不是什么色狼变态,只是,这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东西。
而且和鲜血带来的死亡感不同,爱情这颗禁果,给他带来的,是全身心的畅快。
他怎么可能不沉沦?
“而我也是在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才开始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顾言白皱了皱眉,罕见的露出疑惑的表情来,但和他伪装时不同,他伪装时的疑惑,有种懵懂与可爱,而此时此刻,他疑惑,则透着天真的残忍:“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因为性,让我对你有了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