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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意挑选喜欢的服装款式,根本不理会什么“主流”。一方面是报复性消费,另一方面也和她承受的代价有关。
代价让她失去了很多乐趣。所以在面对仅剩的乐趣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卡戎承受的代价确实大。但阿波罗还是忍不住想着:并不是每个人的代价都这么大……
易物仪式不是“等价交换”,并不是“所得越大,代价越大”,它是不规律的。有很多文献记载可以证明这一点。
互助会里有那么几个施法者,他们在易物仪式后体质或五感大大增强,代价只是偶尔容易发热,或使用能力的时间有限。影响很小,基本不影响生活。
也有些人获得了极为强大的魔法,却似乎没付出任何代价,或有代价也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就比如那个金发的外国人——希锡。
而且,易物仪式是可以中断的。如果你不想要了,中途有“后悔药”可以吃。
在仪式过程中,你随时可以拒绝交易。即使你不用语言表示拒绝,仪式也会因为你的抗拒和动摇而失败。
索尔当初就是这样,安娜也是。
索尔的情况是,仪式已经开始了,但她身心都没做好准备,可能潜意识里还是有点抗拒,于是仪式失败了,她什么也没得到;安娜是进入了“浅滩”,仪式还没开始,她突然自愿放弃了,跑回来了。
失败了也没关系,你可以照常离开,不会因此损失什么。仪式不会惩罚你,它还挺讲道理的。
这些辩驳,阿波罗只是放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总之卡戎不同意他进行仪式。
阿波罗不会继续争辩。他很了解卡戎的性格,如果一件事她能同意,她就会飞速同意,不会加码提出额外条件;如果她不同意,那短期内她就不会改变想法,你再怎么讲道理也没用。
凌晨,一辆厢式商务车停在了树篱外。
三个人从村中走出来,上了车。
上车的分别是卡戎、索尔和安娜。车内是十一座布局,前面坐着佩伦和另外两名互助会成员,贝洛在最后一排睡觉,开车的是瓦丽娅。
看到瓦丽娅,索尔眼中难掩激动之情。瓦丽娅很正常地和母亲打了招呼,也是面带微笑,语气温柔且有礼貌,可索尔还是忍不住深深叹气。
车子驶向伊夫市,天蒙蒙亮时抵达市区,最终停在卢卡家所在的公寓下面。
贝洛被同伴捅了两下,终于醒了。
大家安安静静进入楼房。瓦丽娅拿钥匙开了门,众人进入房间。
进门后瓦丽娅说:“当事人伊维卡女士很信任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一份,也同意我带一些‘私人关系认识的专家’进来调查。她要去看护孩子,近期不会回来,房子是签长租协议的,也暂时不会换人入住……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尽快解决这些事,她早晚要回来的。”
卡戎走入房屋深处,靠近卢卡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门板和地板上都画着防护蘑菇圈。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茂密的绿色。
“这个精灵圈怎么回事?”卡戎疑惑道,“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消失?”
贝洛走过来:“我们做了一些防护处理,现在这个圈无法被精灵感知到,也无法被人类的魔法侦测到。至于为什么它还存在……恐怕是因为蕨花有一定的特殊性,它有很多分枝体,每个分枝体意识共通,又可以单独行动。我们初步判断,至少有一个分枝体还活着,它的生命力维持着这个精灵圈。”
卡戎说:“不会吧……我和派利文把分支和本体都消灭了。分枝体死亡并不影响本体,但如果本体死亡了,分枝应该也会死呀。”
贝洛轻轻摇头:“起初我也这么想。直到我去询问圣奥伯发生的事,联系上了瓦丽娅……”
卡戎和其他人都望向瓦丽娅。
瓦丽娅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不想和大家目光相交。
“恐怕是因为提亚,”她回答道,“我在圣奥伯市遇到了提亚。她用易物魔法控制了蕨花的一个分枝体。事情发生在你们进入浅滩之前。”
提亚对精灵的控制力犹如精灵生母,她得到蕨花的分枝体后,相当于精灵生母赋予精灵生命。于是,即使蕨花的本体已被消灭,她手里的分枝体依旧存活着。
索尔去坐到了女儿身边,一手托着额头:“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贝洛说:“这次事件中不仅有厄俄斯……不,应该叫她提亚,还有另一个人也出现了。他法律上的名字叫‘阿尔托’,现在自称的名字是‘希锡’。就是他打伤了尤里。”
瓦丽娅听得直皱眉头:“‘希锡’是芬兰的一个凶神对吧,据说能操纵恶魔麋鹿……怎么起这种名字啊,和你们学的?”
索尔望向女儿,认真地说:“他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应该是先经历了易物仪式,然后根据自己魔法的样式取了‘希锡’这个称号。而我们在还没有进行仪式的时候,预备成员的代号就已经定下来了。我们的代号与魔法形式没有关联,甚至与性别都没有关联。”她朝佩伦抬了一下手,“像佩伦那种情况是纯属巧合。”
“佩伦”是斯拉夫神话里的雷电之神,树篱村的佩伦能用易物魔法生成雷电。
这确实是巧合,不是故意的,神明佩伦狂暴而健壮,这个瘦弱的戴眼镜中年人与祂并不相似。
说完前面那些话,索尔忍不住叹气,又加了一句:“瓦丽娅,当初轮到你的时候,按顺序排到的代号是‘戴伯格’,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