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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然,即使不悲伤也不低落,至少也不该总是想笑吧……
想象力真是个坏东西。尤里睡不着,思维信马由缰。
目前他的笑点已经不是“母子平安”了,新笑点是“医护做笔录”。
离开时他们看到了警车,肯定有人跑出去报警了,估计警方查不出什么合理解释,但还是要查一查的。那么,经历这次事件的医护们会怎么描述经历呢?
尤里脑子里自动生成了几个新闻内容:“便衣消防员怀抱产妇连续跳楼”“一跛脚男子在妇婴医院接受治疗”“医院门口发现大量呕吐物,经化验发现含有高油高糖,且面团未经发酵”……
尤里也总结不出来笑点,总之就是觉得好笑……突然他又醒悟过来,在脑海里斥责自己:“别笑了!”
虽然身边没别人,没人会责怪他,尤里还是产生了一种负罪感。今天明明这么糟糕,为什么我总能琢磨出可笑的地方?这不应该吧……
干躺着会自动胡思乱想,于是尤里决定既然睡不着就先别睡了,起来干点别的,等培养出睡意再躺下。
他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上面在播动物纪录片。
看了几分钟,他想起包里还有泰拉买的薯片,还剩两包,于是去拿了出来打算吃点。
他已经刷过牙了,现在又吃东西……如果是小时候在福利院里,梅拉老师一定会阻止他、批评他。
现在他可以随便吃,他长大了,没人会批评他了,即使是贝洛也不会管这些,而且他不是人,精灵刷不刷牙其实无所谓,他根本不生病,也不会出现龋齿或口腔炎症。
泰拉买了很多薯片,安东一点也没吃到。薯片要么被尤里吃了,要么是米娅吃了,还有大量撒在了医院地上。
不知道警方会怎么分析满地的薯片……产妇和家属带点小零食很正常,逃跑的时候洒了一地也正常,警方会调查这个细节吗,他们会采集样本去实验室分析薯片吗……
尤里想象出了一些画面……实验室里,气场神秘的刑侦技术人员穿着白大褂,用看起来很厉害的仪器分析着薯片,分析结果出来了,该人员眼睛一亮,立刻联系刑警,压低着声音说:“全都是番茄口味!”
尤里“噗哈”一下笑出了声,手里的薯片盒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他不禁感叹自己的笑点是不是变得太低了,躺着会胡思乱想逗自己笑,坐起来看电视竟然也会,而且想到的东西更离谱了。
在这短暂的“清醒”时刻,尤里赶紧盯着电视节目,想给自己换换脑子。
纪录片是关于花豹的。这会儿演到的情节是:母豹带了三只幼崽,附近有另一只年轻雄性花豹靠近,威胁着这个小家庭的安全,有一只幼崽走失了,它随时可能被陌生豹子袭击,母豹正在焦急地寻找它……
尤里看得还挺投入。最后看到母豹成功找到幼崽,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后他突然明白了,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在琢磨好笑的事。
在看母豹寻找幼崽的情节时,他反而在关注另外两只幼崽。一个是勇敢的姐姐,一个是调皮的妹妹,长得像小猫,眼睛圆圆的很可爱,偶尔做出蠢蠢的动作……他一直在想这些,而不是全程关注母豹如何寻找幼崽。
到最后,母子终于团聚了,他却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坐姿都舒展了一点。
如果他只想看可爱镜头,根本不关心幼崽的命运,又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