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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闻言便忍不住瘪瘪嘴,声音拔高了几分,“哪儿有给媳妇守孝的?我家丫头哪儿配不上他了?也不想想,他如今这情况,谁肯把自家姑娘嫁给他?嫂子,这事儿原本可是你与我提的!”
程水若默认,约莫猜到那个人是谁,不由得瞥了刘夫人一眼,刘夫人笑笑道,“那位大人便是个重情义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跟你提这事儿。”
那妇人闻言很是有些愤愤,却是又道,“我是瞧着你的面子上,你说他人品不错,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了些,到底品行端正,模样也长得周正,做人也有情有义,加上他是个官身,虽然是填房也不会委屈了我家丫头,我这才答应的,这会儿倒是被人嫌弃,这算什么事儿啊?”
刘夫人闻言脸色不由得有些变化,不过此事确实是她先提起的,因此依旧耐着性子道,“楚大人并非是瞧不上你家姑娘,而是觉得他配不上,何况,当日这事儿我是有放话出去,却似你上门来与我说的……”
那妇人闻言根本不听,低嚷道,“配不配的上那也是咱们家说了算,咱们家不嫌弃他,他倒是嫌弃起咱们家了么?”
众人都感觉到这边有些不对劲,纷纷转过头来,程水若也有些诧异,那妇人道,“不管,你去与他说,咱们家不嫌弃他不就行了么?”
刘夫人耐着性子道,“楚大人如今新丧了妇人,三月还未满,何况,他如今的情形也容不得他想那许多,此事还是罢了吧,不要再提了。”
那妇人却是不依不饶,叫道,“你说不提了就不提了?当初就是你先提起的,没的听说什么男人给夫人守孝的事儿,这事儿可没你这么样的,哪儿有拆人姻缘的?”
程水若见她说话越说越大声,众人都连上露出一些不屑,她身边一个夫人轻轻唾了一口,嘴角勾出嘲讽的笑容,旁人也是冷眼的瞧着。
刘夫人知道此事今日不说清楚,是善了不了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搁,冷笑道,“朝廷有法度,妻死丈夫当服孝三月,旁人做不到便要被人戳脊梁骨,这世间是有许多的薄幸男儿根本不理会这事儿,楚大人是个有良心又守法知礼的,他这般做哪儿不对了?”
“至于当日我是放话出去,说是要与楚大人说媒,可没到你家中说这事儿,你要说是我托付于你的,至于拆人姻缘这事儿我更是担当不起,既然已是有姻缘了,也不必托付于我,自个儿上门去找楚大人吧!”
一番话将那妇人堵的一张脸又红又白,旁人也不劝她,这一桌合该都是男方这边的族人,她们聊天的情形程水若也没注意到,当初一心去逗孩子了,却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个货色,自然也不会说话,尽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
难怪刘夫人担心她的婚事了,敢情是替楚怀沙做媒未遂,所以想在她身上找回成就感,可惜她挑错对象了。
不过,给楚怀沙找个老婆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则么,绝了何敏儿的心思,二则么,有个女人打理,这家伙也不会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狼狈。不过,像是楚夫人那种或者眼前这妇人这样的就免了吧,这妇人看起来就该是家中无人做官,因此想贴上闺女,也混个当官的女婿出去好显摆。
那妇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开口。纷纷开始沉默的拼命往肚子里塞东西的时候,她又开口了,“若非你同意了,最近这段时间许多人道我家来求亲,其中也有不少不错的对象,我早就该应下来了,如今你耽误了你这侄女儿的婚事,这事儿怎么算?你这个做婶娘的也不能这样吧?”
程水若目瞪口呆,刘夫人又被气得笑了,那妇人见状却是继续道,“楚大人虽然是个鳏夫,年纪也偏大了些,在本地的名声也不太好,可咱们家也不嫌弃他,如今在孝中,咱们也不能违了国法不是?不过,商议一下环视却是不无不可的吧?你再去替我说说,孝期也不过句三个月,过了孝期也不过就两个月,将过场走一遍时间上也是差不多的。我瞧着这么办比较妥当。”
一桌人再没有吃东西的,程水若也搁下了筷子,刘夫人叹息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旁边一个有眼色的妇人见状道,“我出去瞧瞧我家那两个小子,那两个小子淘的没边了,没人盯着可不行!”
旁人也是个个开始找借口出去,程水若瞥了刘夫人一眼,也是径自起身跟着一干人走了出来,刚走出门拐了个弯,一干妇人便不由得开始瘪嘴抱怨。
“亏得她有脸,她那姑娘都二十了,还没人要,不就是都怕了她那胡搅蛮缠的本事。”
另外一个妇人道,“可不是,还一门心思攀高枝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死活要将人给塞出去,亏得我没闺女,否则还真不知给她拖累成什么样子。”
后面有人见到程水若在,这毕竟是她们家额度家务事儿,因此笑着道,“罢了,懒得说她,咱们不如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吃的,我可还没吃什么东西呢,这天气冷的,咋就说下雪就下雪了呢?”
一干夫人邀约着往外走,很快便有下人瞧见了,去请了主人进来,将一干人安排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又排了一桌席面,程水若跟她们不太相熟,只跟着进去静静的吃了些东西,便告辞了出来,不想,刚走出门,便又瞧见了那个妇人站在门口,堵着刘夫人的马车开骂。
“……都是自家亲戚,你就忍心这么耽误你那侄女儿的亲事?我家闺女哪儿配不上楚大人了?由得你一张嘴胡说八道,便将你那侄女儿踩在地下去了,敢情她二十岁了嫁不掉便是有你这个婶婶害得!我便说呢,你就这么在背后说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