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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接不上来,指着小环的鼻子道,“你……你……你信口雌黄!”
小环眉眼一挑,“我信口雌黄?难不成你要否认当日在山上要寻我家姑娘拜师的事儿不成?郑大夫!您可要替我家姑娘作证!”
郑大夫看两方闹的不可开交,却是不知道从何劝起,对程水若,他此刻唯有尊重,而这王大夫做的事儿虽然让他有些心冷,到底一同多年,也有些情份,加上这王大夫虽然对程水若有些不公,医德却尚佳,在同行之间颇得人称道。
因此,只为难的道,“王大夫,你这话说的有失公允了。程姑娘,你也别生气,王大夫这是心急病人的病情,因此有些口不择言。”
“我字字句句属实!”妻大夫道。
“口不择言便可以随便污蔑别人?”小环怒目。
事实证明,想当和事老往往会被口水淹没,瞧见两方人怒火高涨,郑大夫唯有叹息了一声,朝王大夫拱拱手道,“王大夫,你即便不记程姑娘的救命之恩,好歹也不能如此毁人清誉,这般多的病人等着人救命,咱们在这儿为了一时意气便无所作为却是不该!咱们还是先去瞧瞧那些病人的病情吧。”
程水若闻言朝郑大夫拱拱手道,“方家的事儿我是不会再参合了,郑大夫,你既然忙,我便先行告辞。”
领着小环一路出来,坐在马车上进了城,程水若方才颇为纠结的对小环道,“再不要出门了!咱们出门一趟惹了多少的是非,这时代,还真不是女人能呆的地方!”
小环听着程水若有些让她听不懂的话,眨了眨眼,最近程水若让她听不懂,看不懂的地方越发的多了,她一直没有开口,不过,如今的小姐却是越发的让她喜欢了。
往日的程水若也疼她,却是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给她以阴冷的感觉,如今的程水若少了许多的心计,这让她在这时代有些举步维艰,麻烦也挺多的,不过,小环却是发现自己更喜欢如今这个程水若,她的脑子里少了许多的东西,又多了许多的东西。
这些想法她是不会说出口的,小姐就是小姐,不管是以前的还是如今的,她终身只会为了这一个主人而活,以往的小姐需要什么,她便会替她去做,如今的小姐需要什么,她一样会为她去做!
也许忘记过往是一件好事,毕竟这样小姐就不会偷偷的在夜里哭了,人前一脸笑意,人后苦苦算计,那身子骨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只是,如今的局面却不见得好。
小环望着程水若,往日里她的小姐绝不会这样一个人苦苦在外面挣扎的,春风楼虽然是非多,却是出不了那一亩三分地,只要她红,她受男人追捧,便可以呼风唤雨,即便是别人不满,那也只能私底下算计,可是,比算计,又有谁比得过往日的小姐呢?
只可惜她学的不够多,而春风楼那小小的天地始终不是外面这广袤的人世可以比的,人心的复杂又岂是几个争宠的妓女能想的明白的?
不过,不论如何,她们也走出来了。如今有房有地,还有忠心耿耿的张管事,外面有白家人帮衬着,小姐又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谁也不能低瞧她一眼。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日后的坎珂必然会少上许多。
程水若说完话便瞧着窗外,许久都不见小环回话,回过头便瞧见小环直勾勾的盯着她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小环回过神来笑道,“想今天那王大夫吃瘪的样子呀!小姐,我瞧着他们若是没办法的话,兴许呆会儿便要求上门了。我琢磨着,小姐也该去瞧瞧,如今家里就一个张管事上的了台面,那小翠还谋划着要算计小姐,小姐既然有本事,便别让别人瞧轻了去。您曾说过,既然出生青楼,便无需给自己脸上贴金,咱们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若是能博得一个好名声,却也多添了几分立足的本钱。”
程水若抿抿嘴,古代的女子的好名声?
“你倒也有志气!不过,别人怕是要群着我脊梁骨说我不安分了。”
其实她担心的并非那个王大夫,而是这灭之不断的病源,刚打着要充实自己免得有朝一日被人拆穿的主意,便又遇上一桩病症,那病她没瞧过,却也知道瘟疫除了她所解决的那一种,余下的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概念,跑过去唯有让人笑话罢了。
何况,不知道怎的,今天遇上的那个年轻男子让她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这方圆百里的人都避难到这儿来了,天知道有她几个熟人,要是往日的熟客给撞上了,还真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今天这男子还好身份看起来不高,若是来两个位高权重的,直接给人拖回去,她哭都没处哭去。
什么狗屁身份地位,等她混到足够的资本的时候,恐怕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难呢!
在这时代立足,莫非她还真需要去寻个靠山?
白家的求亲她莫非真该答应下来?
至少这样她就不用抛头露面,安安心心的便有人供养,至于白家那一帮亲戚爱咋咋滴,她大不了嫁人以后将自己关在一方小天地里过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了。
试探性的问小环道,“小环,若是白家向我提亲,你以为如何?”
“他们?”小环的眉头不明所以的皱了起来,“白家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乡间的地主罢了,凭着他们和知府大人的关系,小姐日后还要给那个女人磕头?避都避不了,这事儿怎么能成?何况,小姐的身份,便是招招手也有无数的权贵上门来求,要嫁人也不至于凑合到这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