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水若差点儿没被门槛给绊了一跤,死方家人,其他人都单纯的可爱,这方白岌竟然跟她玩心眼!
瞪了方白岌一眼,却是瞧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方才的无赖气息尽退,倒是显出几分沉稳。
只听见他清了清嗓子,“诸位叔叔伯伯,大家都是有名望的大夫,本来今天这事儿不该我这个晚辈出面,我方家祖上积德,大家既然乐意给几分薄面,少不得由我来说道说道了。”
“如今的情形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若是治不好那病,所有的人怕是都难逃一死。即便是不死,知府大人吓唬咱们的,可眼睁睁的瞧着这么多人死去,我们却是什么都不做,实在是愧对先租,愧对恩师,也愧对自己的良心。”
“大难面前,自当同心协力,往日种种恩怨尽数抛开,无论如何将眼前的难关度才是。因此,小侄不才,在这儿请求各位,摒弃成见,大家通力合作,想办法将这次的瘟疫解决,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说罢,深深的弯下腰朝众人鞠了一躬,神情诚挚,毕了,又扭过头来对着程水若道,“程姑娘,往日里我方家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原谅,一切以治病救人为重,我在这儿向你赔不是了。”
说着,又是深深的一躬。
众人的脸虽然依旧傲然,却是有几分肯了的样子,其实都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之前因为争执拉不下面子,如今的情况谁不知道只有通力合作方才有希望,这会儿方白岌给他们台阶下,自然是千肯百肯的,就是等有人率先表态,才好顺着竿子下。
程水若勾了勾嘴角,自然知道这会儿是跟众人拉好关系的最佳时刻,方白岌出面,是因为他是晚辈,她程水若之前的不逊之言,自然也可以利用她是女人的身份来让众人无法跟她计较。
既然要跟人合作,留着那个芥蒂可不是什么好事,该弯腰低头服软的时候就要弯腰,这点儿道理她是懂的,瞧见众人个个都是乐意,却是依旧拉不下面子第一个站出来,最重要的原因怕还是在她身上,要是他们表态了,程水若不肯,那真真是一张老脸都丢光了,轻轻一笑,走到厅中朝众人施礼道,“诸位大夫,小女子给诸位赔不是了。先前的不恭之处还望诸位叔叔伯伯看在小女子年幼无知的份儿上,不要跟小女子计较了。”
“你不是很能耐么?”王大道,“跟咱们赔不是做什么,去将人救活了不就行了!”
这话是气话,程水若这会儿懒得跟他计较,笑眯眯的道,“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儿哪儿能寄托在小女子的身上?诸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夫,小女子不过多看了几本闲书罢了。”
“你之前不是……”,王大怒道,旁边站着的王二怕他坏事,连忙一把拉住他,笑道,“大哥,程姑娘确确实实的治好了不少病,她的年纪比你那孙女儿也大不了几岁,你怎么跟一个孩子置气?”
程水若连连点头,“是啊,小女子年幼无知,王大叔您就别跟我生气了,没道理拿我的错处跟您老的身子过不去不是?”
“哼!”王大也不知是听了劝,还是觉得跟个小姑娘置气不合算,冷哼了一声,“你是有几分能耐,可也要知道这天底下的能人多了去,小小年纪不谦虚谨慎,反倒是处处跟长辈过不去,要能耐了何必来求咱们?”
程水若的嘴角扯搐了一下,这人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花花轿子人抬人,给脸不要脸,倚老卖老可不是什么好德行。
程水若还没发飙,方白岌却是喝了出来,“王大叔,程姑娘可不是你的晚辈,要教育孙女儿回家关着门教育去!”
王大被一个晚辈训斥,这晚辈即便是他的主子,那也是拉不下脸的,脸上一阵扭曲,片刻便涨的通红,根根的一甩衣袖,“五少爷,你迟早要被这狐狸精给害死!”
气冲冲的冲出大厅,方白岌也不拦他,只是望着厅里有些慌神的众人道,‘诸位叔叔伯伯,时不待人,不妨我们这会儿便开始吧?”
众人相视一眼,心知方白岌姿态虽低,却也是有脾气的,将人分开的话,恐怕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这会儿只有一夜工夫,要想办法还是人多的好,何况有名声最好的方家人领头,这是他们都服气的。
纷纷笑道,“一切单凭五少爷吩咐。”
方白岌点点头道,“那晚辈便却之不恭了。如今最大的麻烦是如何去寻病人过来,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然后便是药材的问题,诸位来的时候可带了药材药具?”
便有大夫站出来,示意他们都带了东西的。
程水若站在一边瞧方白岌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冬,心中放松了不知多少,这人合该就是天生的领袖,与其他方家人一般都有一副好相貌,气势上却是与其他温文尔雅的方家人大相径庭,像流氓的时候就像个真正的流氓,像富商的时候便有富商的气势,见方白苏走出去说是要吩咐院子外的下人去弄几个病人过来,程水若撅了撅嘴,走到众人之间,听人分析病情。
事情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严重,那女子并非是因为疾病而死,却是因为呕吐的东西卡住气管窒息而死,临死前在床上翻滚,才造成了那副棋样。
而死去的尸体已是被方白岌和方家几个大夫剖开了,仔细的观察了身体内病变的情况。
程水若闻言不由得再次对那个方白岌刮目相看,那个人,好像并不如外人说的那么不堪嘛。
只是,他不是被方家赶出家门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