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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薛崇简回头,脸上仍有郁郁之色,李守礼就笑着劝道:“不用放在心上,元元那小儿最是性情无常,说不定一会便会大笑不止了。”

“堂兄怎么不再说大声些?元元听到,过来揪你的胡子才是我想看的好戏。”一旁的李隆范笑着挑起眉毛,冲着薛崇简直眨眼睛。

薛崇简虽是心中仍有懊恼之意,可看到这个表弟又做这样怪模样,也不禁笑了。

听李隆范这样一说,李守礼忙抬手捂住胡子,“四郎,你休要戏弄为兄。若再胡闹,我便叫元元撕了你那副大欧的《卜商贴》。”

李隆范嘻嘻一笑:“元元才不会那样暴殄天物。她比我更爱大欧的字。”

两人抬杠,薛崇简正自失笑,已有人笑劝:“四郎莫要胡闹了!堂兄,几位弟弟都在这里……”

转目看去,话话之人却是四舅父的长子李成器,因为曾经被封过太子,所以虽然李成器比李守礼年轻几岁,可在众兄弟中却很受尊重。

被李成器一劝,李守礼也不好再闹,便把头一扭,大叫道:“燕乐何在?如此良辰,美酒已备,怎地竟不见美人?!”说着话,却是拉了下薛崇简,“二郎,可要为兄带你去平康坊作耍?那里可比‘五王宅’好玩得多了。”

薛崇简虽未去过,却也知平康坊中最多教坊,乃是长安城中第一风流地。听到李守礼这样一问,他立刻双眼一亮。只是未及应声,李成器已经一声轻咳:“燕乐已起,堂兄还是上座欣赏歌舞吧!”

李守礼闻言,轻笑一声便回到座上。薛崇简还想叫他却到底不好意思,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回席上。李成器等几兄弟也一同坐回席中欣赏燕乐。

琵琶声起,舞伎翩翩,却是一曲《白纻》。白衣胜雪,袖舒如云,五名着白衣的舞伎脚步轻盈,款款而动。长袖或舞或垂,或掩或拂,摇曳生姿,如直白雪飘盈。乐声渐疾,脚步渐快,穿梭摇摆,满场尽是绰约舞影……

隔着翩翩飞舞的舞伎,薛崇简看着对面偎在李隆基怀中的李元,心底泛上一丝怜惜之意。“元元也有十岁了吧?怎么看起来竟那么小?”

“元元自幼体弱多病,我们几个做兄长的便格外偏疼几分。娇惯得脾气大了,二郎莫要恼她。”李成器偏过头低语,又笑道:“其实你不惹恼她时,元元是极乖巧的。”

他话才说完,另一席上的李隆范已一声低笑:“只可惜,你永远都猜不出什么时候就会惹恼了她。”

被长兄怒视,他忙又改口道:“你只要顺着她便是。不是我这做兄长的夸口,我们元元天资聪慧,悟性非凡,乃是我李氏第一才女……”

“四郎!”李成器不满地咳了一声,望着薛崇简笑道:“元元于文学才艺上是有些悟性,可说到聪明伶俐却不及安乐万分之一。二郎莫要听四郎夸耀。”

李成器所说的安乐,乃是现太子李显的第七女李裹儿,生得美艳,又机敏伶俐,很得武皇喜欢。只是那位表姐刁蛮任性,又仗着武皇宠爱在诸亲中很是霸道,薛崇简向来不喜。

这会儿听得李成器提及李裹儿,薛崇简便扬起嘴角淡淡一笑。心中暗自嘲讽:果然这几位表兄弟都是这么文绉绉,酸溜溜的,大家都是亲戚,却还诸多顾忌,远不及三郎表哥来得爽快。

心中不悦,眼见曲终,那几个容貌秀美的舞伎笑盈盈地分散开来入席敬酒。他也不推辞,就着那舞伎的手饮下一盏“石冻春”。

此时乐声一换,鼓乐激昂,正是一曲《胡旋》。场中舞伎也已换作金发碧眼的康国舞娘,衣着香艳,彩带飘飞,飞旋中,珠光宝气,金银光耀。再加那生得艳丽的舞娘媚眼乱飞,更显十足魅惑。

看得兴起,薛崇简忽然朗声一笑,长身而起,竟跃入场中与那舞娘共舞起来……

胡旋舞本就属“健舞”,节奏轻快,男子跳起来更显热情奔放。舞得兴起,他一声欢呼,竟是击掌大喝。目光转处,却对上李元一瞬不瞬的目光。那清冷的眸子此刻亮得似秋夜中的星子,隐隐透出欣赏沉迷之色。

心中一动,他不知为什么竟就这样舞了过去。笑着伸出手去拉李元的手。

见李元往后一缩,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薛崇简不禁放柔了声音:“不用怕,你看,跳舞有多开心!”他放声笑着,就在李元面前飞快地旋转了几圈。然后又一次伸出手。

目光忽闪着,李元咬着唇,回过头望着李隆基。看到兄长脸上的笑容时才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手中。

薛崇简欢呼一声,拉着李元舞入场中。拍着手围绕着她飞旋舞蹈。那康国舞娘见状,也嘻笑着围了过来,就在李元身边舞动着腰肢,飞旋出妖娆媚惑之姿。

李元却只是默默地看着,身体发僵一动不动。薛崇简正在挠头,却见李隆基长身而起,竟走到一旁的乐师处,自鼓手手中夺过鼓击打起来。看着李隆基,李氏兄弟相视而笑,竟纷纷起身接过乐师手中的乐器奏起《胡旋》。就连李仪也笑着大声叫好,全无平日的端庄之态。

薛崇简见了,也是双眼发亮,呼呼着再次舞近李元。见她抿紧唇,抬起手来,脚尖轻点,在乐声又起一遍之时,忽然旋动而起。不禁拍手叫好。

身体向外转开,薛崇简定定地望着李元,望着那宽大的红色衣裾飞舞而起,直如一片绛云,一张苍白的脸更是渐渐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不由得也随之微笑。忍不住叫好道:“元元,跳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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