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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叫好声里,被主人催战的两只斗鸡目光炯炯相视对手,然后在同一刹那腾空飞起,以爪相击,翅膀扑棱着,直如两头苍鹰,凌厉异常……

两鸡相斗,互不容情,倒好似根本就不是一个鸡舍养出来的仇人一般。尤其是大将军,更是凶猛异常,喙、爪、翅三样利器齐施,没几下就把那只青风斗得方寸大乱。

斗鸡与家鸡不同,它的爪子尖利有劲,甚至可与鹰相提并论。只要让它抓到,必是爪爪有肉,次次见血。斗到最后,飞羽如叶落,血溅如雨滴,惨烈之状不输人之生死相搏。

可越是惨烈,越是血肉抹糊,一旁看客就越是兴奋,叫好连连。或有押错宝的哀叹连连,却也大声叫喊,指望着败北的斗鸡能逆转乾坤,反败为胜。

看得性起,武崇训大声叫好,又指着那身上羽毛半落,血肉抹糊的青风大叫:“好好好!果然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赢得实在是好!哈哈哈,李三郎,你这下可是后悔了吧!”

李隆基紧抿着唇,却不说话。反是站在他身旁的李元似有不忍之色,拉了拉他的衣袖。李隆基回眸看了一眼李元,一声低叹,便示意那小宦官上前丢下一方白帕。

早有斗鸡坊的管事在一旁准备,一见到一方丢出白帕,便跃入场中,分开两只斗鸡。又用一方红色的锦缎小心地将斗胜的那只大将军抱起,高高举起,以让在场众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李隆基皱起眉,看着被那小宦官捧在怀里看起来竟似奄奄一息的青风,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崇训看着他,忽地大笑道:“胜者千金难易,败者分文犹多。李三郎,不如这样,你好歹也养了这鸡那么久,费了不少粮,我便为你着想,百文钱买你这鸡回去炖来祭五脏庙便是。”看着李隆基浓眉飞挑,冷眼相视,他笑得更欢。

周围众人看看李隆基,再看看那只眼看着就要不行的斗鸡,心里倒都是赞成武崇训说的话。活的斗鸡那是宝,死了的斗鸡……

李隆基望着武崇训,沉默片刻,忽然沉声道:“在二郎眼中,战败而亡的斗鸡不过是死物,可裹腹饥。可在我李隆基眼中,它虽是战败而死却一如烈士!我李隆基虽是一莽夫,却也知什么是忠义难求。虽然青风不过乃一斗鸡,但它既为我尽忠战死,我自当厚葬于它以报其忠义,岂能视其如食?!”

说着话,李隆基竟是退了一步,面向那捧着斗鸡的小宦官,拱手过头,长揖而下,深施一礼。

四周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这竟向一只死去的斗鸡深揖的临淄郡王。或笑或惊,或深吟不语,面上却具都不甚平静。良久,却突然响起一声叫好声。

众人一惊,转目看去,却是站在李隆基身后的那个着男装的女童。此时,她目光炯炯,晶亮若星。仰着脸望着李隆基,兴奋得脸色发红:“三郎哥哥,你真是个重情义的大英雄!”

女童这一叫出,不管心中如何想法,这满厅的人却都不均而同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李三郎,真乃重情义之人!

刹那静寂过后突然暴起一片叫好声。虽然是战败了,可此刻众人的欢呼声里,李隆基却一如往日胜时一般威风凛凛,神采飞扬。

对厅中叫好的众人,团团一礼,李隆基挽起李元,大步而出。落后数步的邹思明默默地望着李隆基兄妹的背影,不知是因为气得狠了还是暗恼竟没得到众人喝采,脸色阴晴不定的不知正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才回过头笑着对候在身旁的斗鸡坊管事道:“回头你把帐算好了,钱直接送去我家便是。这会儿本公子却要去庆功了!”抿唇笑笑,他不知怎地竟是自嘲道:“虽然没有斗鸡炖来吃,咱们好歹也要吃些山珍海味才能显出气派!”说着话,一声吆喝,随在他身后凑热闹的那些少年便欢呼着簇拥着他便外走去。

武崇训冷哼一声,竟是闪身拦在他们身前,大声喝道:“且慢!某还有话要说!”

邹思明目光微闪,有几分警惕之色:“未知郡马有何见教?”

武崇训仰着头,瞥着邹思明淡淡道:“某要买你的大将军。”

邹思明闻声一愕,忽地笑了起来:“郡马莫不是在开玩笑?您刚才也说了,胜者千金难易!我这大将军刚刚旗开得胜,正是得意之时,怎么可能卖给你呢?”

武崇训一声冷哼,迫近身来盯着邹思明道:“某要买,岂容得你不卖?邹思明,某可不象李隆基那么好讲话。象你这种小小商贾之子,某一根手指头就能捻死你……”说着话,嘴角斜挑,他邪气地笑着,睨着邹思明笑道:“某不跟你废话,你只说这大将军你想卖多少钱便是!某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绝不会亏了你。可你这厮若是敢信口开河,漫天要价,可就要小心了……”

不知是不是被武崇训的威胁骇到,邹思明后退一步,脸上涨得通红,却是到底不敢发作。身后一人来拉他袖子,起哄道“郡马这岂不是仗势欺人”,却被邹思明甩开,一巴掌扇在脸上。

武崇训咧嘴一笑:“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邹思明越发难看,看着武崇训勉强压下怒火,沉声道:“郡马也说某是商贾之子。尽是商贾之子,那就没什么不可以买卖的。也罢,既是郡马喜欢,那这大将军我便割爱。只是价钱……呵呵……六十万钱!”

武崇训挑眉大笑:“果然是邹驼子的儿子!这才半天就转手赚了十万钱!好,我就给你六十万钱……”说着话,已大声唤过斗鸡坊的管事,结具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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