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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明日的入道仪式,总还是要去的。婉容,我叫你准备的礼物可都准备好了?”

婉容低应一声,望着太平阴晴不定的面容,忙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上清宫,位于太极宫中,临近凌烟阁。在皇宫中建有道教殿宇,供奉上清神君神像,由唐而始。只因推崇老子信奉他为李家祖先,所以在大唐,道教始终兴盛不衰。

而今天,更是大唐皇室重要的一日。距高宗朝太平公主入道为女冠后,时隔数十载,这还是第一次再有公主入道为女冠。而且,还是当今圣人最爱的两位公主。自然,仪式更加隆重奢华。

换了杏黄袍,束了道髻,李持盈打坐于静室之中,望着面前那面菱花镜中形容清减,神情漠然的面容,不禁苦笑。这样熟悉而又陌生,却原来人真的有连她自己都没有辨认出来的时候。

“元元……不,是玉真师妹。”李仪温然浅笑,轻风拂过,身上宽松的杏色道袍微微摇动,更显出柔美的腰肢。在这一袭代表着清修的道袍下,掩不住的是妖娆体态和那妩媚入骨的娇美。

看清李持盈未施胭脂的脸,李仪便笑着嗔道:“这么大的日子怎么能这样素着一张脸呢?叫人看着没有半分喜色……”

望定李仪脸上艳丽的妆容,李持盈垂眉浅笑,摇头相拒。如果寻常人见了阿姐,谁会猜得出她是个女冠呢?似她们这样的皇家女冠,到底是与那些寻常苦修女冠不同的。

虽然史崇玄总是说修仙成道,可她们这些人何曾要真地成仙?人间富贵尚且享用不尽,何需上天求那虚无飘渺的仙福呢?

站起身来,她静心敛气,垂眉肃目,盈盈拾阶而上。走入上清宫中,目光不自觉地游移,众多熟悉的面容中,却不曾发现她心中所想之人。

是啊,他怎么可能还会来呢?怕是这一世,他连见都不想见她了吧?

垂下眼帘,她迈开脚步。可只走了不到两步,头顶突然一暗,她怔了下,望着眼前那一截艳似流火的石榴裙。缓缓抬头,望着立在面前的太平姑母,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今天的姑母,仍是穿着艳丽,可偏偏头上却是戴了一顶玉冠。那玉冠,是由整块碧玉雕琢。片片玉叶通透可人,真仿佛是春日新叶迎着阳光一般。

李持盈知道,这顶玉叶冠乃是姑母当年入道时得的宝物。就是不说做工,光是这样大的碧玉已是极难得。曾有人言说此冠可值千万贯,只是再多钱,太平姑母又怎么会卖呢?

有些摸不准为什么姑母竟会戴着这顶玉叶冠而来,李持盈一时无语,只能先盈盈一拜,只是礼才行了一半,立刻警醒,忙竖起手掌,行了个道礼。淡笑道:“这位道友有礼了。”

虽然是戴了道冠,可太平听了李持盈的话只是冷笑。“元元,你真地想好了?虽然说入道为冠亦可还俗,可你今日入道,大概就真的要与二郎缘尽他日还俗也迟了……”

李持盈合目,睁开眼,目光游移处瞥见不远处三郎哥哥木然的面容。心头突然一痛,她垂下眼帘,淡淡笑道:“姑母,我欲为母祈福,此番入道,只盼能修得几分功德为早逝的阿母积些阴德,却是没有想得那么远的。不过,姑母既然动问,那元元便答姑母……我李持盈,既身入道门,此生便再不还俗……”

太平闻言面色微变,怔怔望了李持盈半晌,才笑了下,“元元,我虽常夸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却原来,我还是看轻了你……果然,你该是我的女儿……”笑着伸出手,她轻轻抚了下李持盈的脸。然后笑着与她擦肩而过,竟是片刻不留地直接走出上清宫去。

没有回头相望,李持盈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向前,迎上回眸望她的李仪……

与她背对,相背而去的太平同样没有回头。疾步走下台阶,她没有刻意放慢脚步,可是目光扫过在阶下迎上她的绛袍男子,却是沉声道:“崔湜,看来事情已经没有挽回余地了,就照你之前说的话去做吧”

着着绛袍,身居相位的崔湜闻言面露一丝喜色,却立刻收敛:“公主已经想好了?”

太平一笑,回眸遥望着身后宏丽的宫宇,冷冷道:“从我自这宫室出生,一世尽是在争斗中度过,又何需去想?既生在这座宫中,原不过是命罢了……”。

第三十章亲情之重

景云二年(公元711年)的春天,座落于辅仁坊的两座道观终于初具雏形。

自去年深秋起,金仙观与玉真观就已开始修建。规模之大,用料之考究,做工之精细,较之之前安乐公主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帝王之女,入道修仙,便是身处人间,亦如身处仙境……

虽然道观还没有完全修好,可李持盈前往参观时仍为菊花中那片渺渺烟波所震撼。这片湖,乃是自龙首渠引水而入。相连两座道观,澄清有如碧玉,美得令人心醉。湖中又有三座假山,山似仙岛,阁台楼阁、雕梁画栋精美无比。又植有无数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奇珍异宝,美伦美焕。三座小岛,分别以“蓬莱”、“方丈”为名,俨然就是东海之上仙人居住的神岛的缩小版。

就是李持盈,虽然喜欢,也未免觉得太过奢侈了。

事实上,自深秋开始建观时,就陆续有官员上奏,指国事初稳,实在不宜大动土木。只是皇帝一直压住奏折,留中不发,装聋作哑,只作不知。就是被视作将为一代英主的太子李隆基也是对此全无回应。

虽然知道两位度为女冠的公主素来受宠,可仍有肯于直谏的铁骨硬颈。就在这个春天,又一次上奏,言词严厉,直指帝非。更直接言说为一已之私妄动国库,劳民伤财,乃是国败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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