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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十九见蒋妩如此固执,他是怎么劝也未必有用的,便也不再阻拦,拿起宝蓝色的外袍来穿。
蒋妩看到了他手上缠着绷带,蹙眉上前替系上领扣的带子,问:“怎么弄伤的?”
“跌了一跤。”霍十九说的是一半真话。
蒋妩斜睨他,“这么大的人了,走路都走不稳?你不说,我也有法子知道。”
“的确是跌了一跤,在宫里,与皇上演了一出戏而已。”霍十九牵着她的手,“你不必多想,皇上已经答应我改过了。英国公那里,我不会让他一直得意下去。”
蒋妩听的出他言语中的坚决,未免担忧的道:“一切不要急躁。还是从长计议为妙。英国公能有今日根基也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的,想要瓦解他,定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我知道。”霍十九为她带上风帽,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就撩起了棉帘。
门前婢子齐齐行礼。
二人就下了丹墀,踏着雪直到了前院,进了前厅。
一进门。就看到蒋学文坐在木质轮椅上的背影。
许是听见脚步声,蒋学文缓缓转过身来。看到蒋妩和霍十九,并未马上开口。
霍十九拉着蒋妩的手让她坐在侧面并排放置的铺设官绿色坐褥的圈椅上。又吩咐人将炭盆挪的近一些,还拿了个黄铜手炉垫着帕子放在蒋妩膝头让她抱着捂手。
待一切妥当,霍十九才给蒋学文施了一礼:“岳父来访。真是出人意料。”
蒋学文唇角翕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将目光转向蒋妩,低声道:“妩姐儿,好些了?”
蒋妩一愣,抱着手炉的双手手指收紧。他问的是什么?
霍十九笑道:“风寒而已,妩儿已经好多了。”
蒋学文却并未回答霍十九,眼神如炬的看着蒋妩,道:“前儿。英国公府里的人来送信儿,叫我去参加宴会,我没去。后来他们又来信。说我错过了一场好戏……”
“蒋大人。”蒋妩生生打断了蒋学文的话,脸色铁青的道:“你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他只是听说蒋妩投湖自尽,担心的很。
可蒋妩现在就如同被惹毛了的刺猬,浑身的刺都竖着,他话又哽在喉咙中。
若搁在从前。他是不会在乎这么多的,就算蒋妩被人下药。那也是她自己选错了路,不听他的话所致。
但是现在,在小皇帝与霍十九与他说了那么多,在英国公耍了他之后,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开始倾斜了。
见蒋学文沉默。蒋妩站起身道:“蒋大人若没有吩咐,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