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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巍然气魄,不必细看也知是金国皇帝一行。
焦忠义等三千营兵士被如此气魄激的好胜心起,军姿更为挺拔。也亏得今日霍十九叫了三千营的人来,气势上才未见输了阵去,若只寻常侍卫或五城兵马司的人,没有几年沙场历练,哪里来的如此严整的军威。
“金国陛下。”霍十九与曹玉携领众人行礼。
文达佳珲翻身跃下马背,将缰绳随手丢给一名护卫,只带了那,纳穆和另一人上前来,以金语道:“锦宁侯,很久不见,别来无恙。”
霍十九以燕国话答道:“劳金国陛下记挂,在下一切安好,陛下却是龙马精神,雄心不减,昨日自我国陛下处瞧见陛下国书上的要求,只觉您气魄是更胜从前了。”
国书上写了什么两人最清楚,旁人即便不知细节,也都猜得出大概,霍十九此话分明是明褒暗讽,刺打金国人的贪心和失礼。
“托福,锦宁侯还不是聪慧不减,昨日晚宴上不得见,听说锦宁侯是病了?如今瞧你气色尚不很好,可见是带病还在为两国之事繁忙,锦宁侯果真是燕国良臣啊!”讽刺燕国没别人可用了么,叫个小白脸带病还来谈国事。
……
二人唇枪舌战,丝毫不让之间,已走上链接画舫与岸边相连的厚实踏板。
行走之间踏板上下颠簸,曹玉便紧随在霍十九身旁,生怕发生意外。
文达佳珲见了觉得好笑,“曹大人对锦宁侯的照顾依旧无微不至啊。”
“侯爷是国家栋梁,在下追随侯爷,纵然侯爷并未吩咐,在下也应尽义务才是。”
“你也是个侠客,如此屈居人下不觉委屈?”
“这世上能得明主展才学的机会并不多,有人一身武艺,还不是碌碌无为直至终老?又何谈委屈。”曹玉说起话虽然轻声细气的像个腼腆的姑娘,可话中却并不示弱。
一行人到了画舫,上了台阶来二层宴会正厅,在黑漆八仙过海的宽大圆桌旁落座,珠帘后早已坐定的乐师便弹奏起古琴。并不似寻常公候家做乐时喜欢腾热闹的丝竹靡靡,只一位古琴声音丝毫不觉单薄,墙角三角几上的兰花开的幽静,霍十九亲手沏茶,雅致香气与飘出湖面的琴声相和,能叫人心情平静是最合适谈事的环境了。
“果然锦宁侯是个妙人,不似那些俗物只懂得大鱼大肉,歌舞丝竹,莺莺燕燕娇声啼语的叫人心烦。别看朕这个样儿,可也是个爱好清静的。”文达佳珲接过霍十九双手递来的紫砂小茶碗,啜饮了一口。
蒋妩与听雨下了台阶,正听闻这一句,笑道:“既然喜欢,那也不枉费阿英如此费心准备了好茶好水。”
☆、第三百四十六章畅谈
文达佳珲自她下了丹墀,锐利的眼眸中就已有浓到化不开的笑意,她今日穿着身烟青的千层轻纱长裙,双臂上挽着蓝白相间的真丝披帛,手中摇着葡萄缠枝团扇,行走间纱衣翩然,很有一番淡雅谪仙之气,与霍十九灯下深紫肃穆华服形成强烈的对比,却又出奇的和谐。
“蒋妩,我当你爽约呢。帖子上明明是写了你与锦宁侯的名字,我却只看到了锦宁侯。”见了蒋妩,文达佳珲甚至不再自称为“朕”,语气也是朋友之间的轻快,完全没有了方才在外头与霍十九针锋相对的样子。
“哪里会,我不过是看了半天的戏,觉着愉快的很,这才下来迟了一些。”
说话间,霍十九已起身拉着蒋妩坐在他身旁,打量她的脸色,关切的道:“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早就好了。”蒋妩放下团扇,端起一小碗茶递给一旁站定的曹玉,又自行端了一碗。
霍十九忙抢了她手中荔枝大小的紫砂小碗,吩咐道:“取梅子汤来。”
“是。”听雨应声下去。
蒋妩已许久没吃茶了,为了孩子考虑,也只好作罢,只是闻着淡雅茶香有些眼馋。
文达佳珲见霍十九对蒋妩的照顾如此无微不至,心下又是酸楚又是欣慰,笑着道:“你怎么了?身子不适?”
“没事,就是有点晕船了。”蒋妩不好说自个儿是孕吐。恰好今日下午乘船时恶心,就将事都归结在坐船上。
“晕船?那不如咱们到岸上去谈吧。”文达佳珲询问的看向霍十九。
明眼人都知道,画舫之上聊天最为安全。既不担心被人听了去,又不必担心刺客靠近,因为船四周有护卫,水中乃至岸边都有人看守,根本不可能藏了人靠近,文达佳珲竟然一听说蒋妩晕船,立即就要放弃在画舫上说话的机会。
如此关心。蒋妩颇不自在,拒绝之类的话早已直白的说过。可文达佳珲就是单方面的心思,也从来没有说叫她回报什么,又于家人有救命之恩,她面对他时真是有些为难的。
曹玉就有些担心霍十九吃醋。影响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暗怪文达佳珲说话没有分寸。
霍十九心里的确是不大舒坦,可这事怪不得蒋妩,文达佳珲又一副挑衅模样,又是光明正大的并未做苟且勾当,霍十九也不好太小气,就代为回答道:“是才刚我的疏忽,带着妩儿去乘小船玩了一会儿,才叫她晕船了。画舫停靠在此,并未行进,也极少有摇晃。应当不相干的。况且在这里咱们说话也方便,琴师是我的人,不必担心谈话内容外泄。”
“正是这样,多谢你关心了。”蒋妩微笑。
文达佳珲便不好再多言,只点点头。
听雨将梅子汤放在蒋妩面前,就行礼退了下去。曹玉则放下茶碗站在霍十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