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妩从前只觉蒋学文是迂腐,现在却觉蒋学文不讲道理起来还真是够偏颇,也被他激的动了气,嘲讽道:
“怎么,皇上做事不得当,就都怪阿英没有劝诫好?难道皇上身边只有阿英一个臣子?旁人都是瞎子聋子傻子,都干什么吃的?白白的领朝廷家的俸禄回家吃干饭吗?您怎么不说旁人不会劝诫,就单只怪罪阿英一人!说句大不敬的话,爹不是也没有劝诫好皇上吗!”
“你!放肆!”蒋学文被蒋妩气的面红耳赤,抡起巴掌就要打人。
霍十九唬了一跳,忙伸手臂去挡。那一巴掌就结结实实打在霍十九的手臂上,发出闷闷一声响。
霍十九有多疼。蒋学文的手就被震的多疼,眼见着女儿帮衬霍十九也关心国家,当即怒的恨不能没有这个女儿,怒指着蒋妩道:“爹原本当你是个懂事的!你太叫我失望了!”
“爹也是。”
只三个字。就气的蒋学文险些一个倒仰。
英国公看了半天的热闹,觉得也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来道:“蒋大人何苦动这么大的气呢,事情既已发生,那便想想对策就是了,纠结谁对谁错也是于事无补的,眼下是该商议如何能将条约拿下,在有就是那一千的金国兵到了京都来,要怎样安排防范才是。”
蒋学文冷眼看着英国公与霍十九,只骂了句“蛇鼠一窝”就甩开袖子快步离开。
英国公听了却是噗嗤一笑。对霍十九道:“你那岳丈老泰山,还真不是个好缠的主儿。”
霍十九苦笑,拱手道:“国公爷见笑了。”
英国公哈哈大笑,拍着霍十九肩膀道:“谁年轻时还没吃过老丈人的亏呢,也算不得什么。罢了罢了。老夫就先回了。”
“我送国公爷。”
“不必了,想必你与娇妻也有话说吧。”英国公捋着胡子笑着下了丹墀,一副看到好戏十分愉快的模样。
蒋妩与霍十九目送英国公离开,二人一时间竟相对无言,只是相携的手握的更紧了。
离开别院上了马车,霍十九沉吟片刻,叫了曹玉来:“墨染。待会儿去查清楚今日皇上行事是安排谁做的,下了命令后是经过谁的手,又是谁去执行,知道了立即来回我。”
曹玉颔首道是。一路护送二人回了霍府去才去办差。
到了卧房,霍十九拉着蒋妩坐下,亲手为她卸去发箍和簪花。又取了木梳一缕一缕的梳顺她的长发。他动作生疏,粗手粗脚的,时常拽痛蒋妩的头皮,不过她却很是享受这样的过程,也知道霍十九只是内心里过意不去。觉得是他带累了她挨骂了才会如此。
满室静谧温馨,就连冰松和听雨带着下人们进来预备沐浴的香堂时都是轻手轻脚,就只能听见内室里的水声。
半晌,霍十九方放下木梳,俯身将她圈在怀中,二人的眼神在西洋美人镜中相遇,见到彼此看来,却都是禁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