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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玉点头,就下去替霍十九传话了。
霍十九穿戴整齐,便亲自绞了帕子为蒋妩敷在额头,看着她小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只觉心疼不已。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次日下午。
蒋妩一直发着热,又不出一滴汗,所有的火气都被闭塞的毛孔憋闷在体内,烧的她无意识的呻吟,说胡话。虽听不清她都说了些什么,可只叫见者心痛。
霍十九与冰松、玉桥和曹玉衣不解带的守在此处,到蒋妩终于开始发汗,渐渐退了烧,已经是华灯初上之时。
她的中衣和长发都被汗水湿透,热度退了下去,人却没有醒来。只是睡的更深沉,好歹没有再呓语不断。
霍十九放下了心,就随便抓了大氅披上,吩咐下人备车。
曹玉也熬到这时没睡,不过比起霍十九明显的眼下乌青脸色惨白头发散乱衣裳狼狈,他到底有功夫底子。强了不少。
“侯爷打算去哪?”
“入宫、面圣。”
“您不更衣盥洗之后再去?这会儿宫门怕也落钥了。”
霍十九只是摇头,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就任由头发松松垮垮歪在半边,碎发随风凌乱飘舞,脸色白中带青的走出大门上了马车。
他已是累极了。却睡不着。
心中压着如此沉重的大事,他怎么能睡着?
马车途中遇上巡夜的兵士,霍十九带着气,撂脸子冷呵了一句:“滚开。”哪里还有人敢阻拦?
到了宫门,更是用同样的方法,在纷飞的大雪一路往小皇帝的寝殿而去。
霍十九来到寝殿所在门外时,小内侍见了来人吓了一跳,忙撒丫子就要往里头去。
霍十九斥道:“站住。我是鬼吗?跑什么?!”
“锦宁侯。”小内侍慌慌张张停了脚步,垂头行礼。
霍十九问:“皇上呢?”
不等小内侍做答,他已经踏走向丹墀,大步踏上。
许是屋内的人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景同推开门出来,本是满面笑容,但见到霍十九如此狼狈,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劫难似的,在口边的阻拦之语就被吓得生生噎在喉咙。
霍十九也不似往常那般谨守礼数,也不叫景同回禀,就一把推开了寝殿的大门,大步进了里头去。
不等来到内室,就听见一阵鱼水交欢之声,又女子娇美的啼叫,也有小皇帝放浪形骸的粗鲁话语。
听那疯狂的语气,霍十九就断定,小皇帝怕是又服五石散了。
回头看向景同:“皇上又服药了?”
景同低垂着头,不作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奴才奉劝侯爷,这会子别去。否则……否则,对您和皇上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