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则又看了一眼窗子。上头又多了一只歪嘴缺耳朵的小猪。
真是不忍心打扰他们相聚的时间,虽然那两位剪窗花的手艺着实是在糟蹋大红纸。
屋内又传来一声女子欢快娇柔的笑声,还有男子低沉的说着什么。
那来传话的下人终究是沉不住气,心道做爹的在生病受罪,做闺女的反倒乐呵的很,禁不住提高了声音道:“曹公子,蒋大人还病着呢。您好歹给那个主意才是,小的还等……”
下人未说完的话。被曹玉锐利如刀的眼神刺的吞回肚里,并且屋里的笑谈声减弱后,曹公子那副模样当真是恨不能当即撕了他的模样,
小厮不免后悔的直吞唾沫。
暖帘被婢子挑起。蒋妩披着件洋红紫貂绒领子的大氅蹙眉走来,见了曹玉微笑,转而问那下人:“你说蒋大人怎么了?”
小厮急忙的跪下行礼,将蒋学文的病况说了一遍,随即低垂着头道:“求夫人示下,蒋大人那里该如何处置?”
蒋妩回身看向已跟了出来的霍十九。
霍十九道:“左右国公爷那里暂且也不用太医,待会儿我让人递我的帖子去请位好太医去给岳父瞧瞧。”
“嗯。”蒋妩眼唇抿成一条直线。
小厮得了示下,忙行礼退了下去。
曹玉很想说“你们继续去剪窗花吧”,可到底玩闹也是要看心情的。很是无奈走了开去。
霍十九拉着蒋妩回屋里,将临窗铺设淡绿色锦绣坐褥上的红纸的碎屑都随手抓了扔在簸箕里,按着蒋妩让她坐下:“别担忧。岳父不会有事的。”
“我不担忧,祸害遗千年,他哪里会有什么事?”
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还是禁不住在惦念着,霍十九轻叹着将她搂入怀中,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她好过一些。
“你想去看看他吗?”
“他八成还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儿不算什么。是亲生儿女的就该洗干净脖子任由他宰割呢。我才不去,我若去了。他愈发得意了。”
“可你担心他。”
“他泯灭人性,我没有,所以我才会管不住自己。我管不住我的心,但我至少可以管得住我的身子吧?你不必劝,我一定不回去的。”
“好好好,不去不去,还要我陪你剪窗花吗?”
提起窗花,蒋妩的心情好了不少,今日她心血来潮,本想找个善于剪窗花的丫头或者媳妇子来教导她两个花样子,可霍十九居然放下手中的正经事,拍着胸口自告奋勇的说他最擅长这个。
蒋妩只当他这般一个大才子,必然是真的会才会这样说。
想不到他剪窗花的水平,着实比她高不出多少。他们折腾了半天,毁了多少纸,才剪出现在贴着的这三个差强人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