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九就道:“他是个正人君子,我们安排家人的事。他若留下,难免会有探听的嫌疑。万一以后发生什么意外,他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他是为了你的安全而来,如今你无恙了。他自然会告辞的。”
蒋妩觉得霍十九的分析很有道理,笑道:“你说的是,到底是你的头脑好。”
霍十九笑望着蒋妩,揶揄道:“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我了解他,也如他了解我一样,再者说我们可是渊源颇深呢。”
明明是个情敌,他还能以这种揶揄又自我解嘲的说法说出来,纵然蒋妩素来坦荡,与文达佳珲根本没有半点私情。这会儿被打趣的也禁不住脸上腾地一热,白了霍十九一眼,“想不到你也会吃醋呢。”
“谁说我是吃醋。”霍十九侧身躺好。笑道:“我这是表明立场。”
蒋妩到了霍十九跟前,俯身看他。
她弯腰之时,披在身后的长发就顺着肩头滑落在胸前,显得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莹润如玉。
“你呀,立场也不必表明,还没争就赢了。”
“是啊。”霍十九禁不住半倾起身。在她唇上偷了一吻,“所以我不吃醋。”
蒋妩舔了下下唇。笑道:“知道你最好了。”
霍十九瞧着等下她灵巧的舌头滑过嫣唇,明明她一身素淡,模样儿也最是正经不过,却觉得这个动作充满了魅惑。不免红了脸催促她:“你快去吧,叫人久等了不好。”
成功的看到略微展露出的窘态,蒋妩这才满意的出门去了。
廊下,文达佳珲穿了件深蓝色的对襟窄袖锦缎长袍,只有领口和袖口处翻出白色的盘云龙纹花纹作为点缀,就连腰间也戴着乌黑的带扣,他本就威严,穿了神色更显沉稳干练。
许是听闻脚步声,文达佳珲回过头。
“你来了?”
“嗯。”蒋妩笑道:“找我有事?”
文达佳珲故意别开眼,不去看蒋妩娇美的容颜,淡淡道:“这方事情已了,我也打算先行告辞了,特此来与你道别。”
果然霍十九猜的不错,他的确是要道别。
蒋妩不能阻拦旁人去留,心里上却真正是过意不去的。毕竟文达佳珲是冲着对她的心意,才帮助了霍家人两次。上次在锦州城,若没有文达佳珲及时出手相救,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一次又是如此。
垂眸,长睫扇动,在她白净的脸上像是蝴蝶停靠花蕊合上翅膀微微颤动:“达鹰,你说我当如何谢你?”
文达佳珲眼角余光见她如此,心里当真是又苦又涩。如此美好的女子,终归不是他的人,他若提出什么要求,使她不好拒绝,那岂不成了施恩图报?也太降低他的品格了。况且他要的,素来都很直白简单,她又给不了。
“我又不是图你的谢。”文达佳珲下了丹墀,高大身躯在光线暗淡的院落之中,仿佛随时都要隐没到黑暗阴影里去。
蒋妩向前两步,道:“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必然回报的。”
“那就将恩和情分开来记吧。下次见面在想着怎么报答。”
“路途遥远,说是下次见面,我岂非太没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