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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霍十九信守承诺,让他有用到那些道理的机会了。
但是他却要离开了。
小皇帝一想到霍十九会走,心里就针扎一样的疼。他清楚自己当初为何要将霍十九下了诏狱,就是因为他不想让他走。
“皇上?”景同在一旁瞧着小皇帝望着折子出神,狭长的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心里就是一跳,忙跪下了:“皇上您息怒,您若是气急了,就是打奴才一顿出出气也使得,可千万不要作践龙体啊!您这样,奴才瞧着……瞧着心疼。”
鼻子一酸。景同先哭了。
小皇帝憋着嘴啐了他一口:“猴崽子,你非要惹朕。”袖子抹了把脸,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回过身。见室内已经焕然一新,就像刚才他并没有闹的满屋狼藉一样,心情瞬间又好了一点。
缓缓地在罗汉床坐下,小皇帝道:“你说,朕若是顺应了他们的意思,放了人出来呢?会不会有人说朕是胆小怕事,惧怕了那些大臣?算不算朕是太软弱叫大臣拿捏着牵着鼻子走?”
景同听闻小皇帝这话。就知道他必然是已经动摇了心思,是想放仇将军与霍十九出诏狱了。
仇将军出来不出来是无所谓。只是霍十九好容易进去了,还没多受受罪,怎么就能给放出来呢。
景同很想点头,但是。又担心刺激了小皇帝动怒,到时候一怒之下真正拿了他来出气,到时候报仇的目的没达成,反而让自己不好。
是以,景同只是斟酌着道:“皇上是主子,他们谁敢说皇上的不是啊。”
小皇帝闻言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他是真的乱了,竟然会与个阉人商议起这些事儿来。景同对他忠心耿耿,又是个低贱的奴才。有什么自然都是以他的意思为主,可以说他说东景同就不敢往西,在景同单纯的思维里。哪里会理解的了朝中那么多老狐狸的心思?
小皇帝就站起身,摸了一把景同的脑袋,“你呀,赶紧去给朕预备车马,朕要微服出宫。”
景同知道小皇帝心情好了,又对自己很亲昵。心里十分欢喜,连忙笑着应了就退了下去。
到了廊下。看了看满庭中的积雪,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一些。
看来霍十九真是要没事了。
此时的诏狱中,霍十九穿着一身灰褐色的囚服,外头披着一床洗的泛白的厚实棉被,垂眸靠墙坐着。他的发髻有些散乱,鬓角的长发灰白垂在肩头,显得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憔悴。
在他身旁,是脸颊上还挂着鞭痕的仇懋功。
“忠勇公,老夫从前是错看你了。”仇懋功声音十分虚弱,这些日在诏狱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鞭笞是照着三餐来的,早就快受不住了,不过是硬撑着。
然而相较于他,忠勇公关进来也是没少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