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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霍十九不等文达佳珲说完。已经理解的颔首道:“若是不用考虑夺位,自然就不必让你的手下去伤害你的儿子。也根本用不上兵临城下,只要解决了额腾伊即可。”
“正是。”
文达佳珲站起身,笑道:“与明白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明日一早我就告辞了,蒋妩身子不好,你好生照顾。等我办完了事再来找你们。’
“好。”霍十九见文达佳珲心意已决,也不在多言,送了他到廊下,低声叮嘱道:“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十分得皇上的信任,但这些年经营下来手上也有些可用的人,稍后我让墨染去找你,点选一些死士跟你去。”
文达佳珲动容的紧,刚要推辞,霍十九却道:“不必与我客套。昔日你救了我全家人性命的大恩我无以为报,本想今次为你赴汤蹈火,说服皇上,却不想我已经不得皇上信任,又因为妩儿的事情将隔阂闹的更大,我心中愧疚的很,你若不肯让我帮忙,我心里会更愧疚。”
他如此真诚,文达佳珲反倒不好推辞了。看着霍十九半晌,才摇摇头道:“你们的皇帝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但是当着霍十九的面,文达佳珲不好说小皇帝什么,只是摇摇头,负手去了。
次日清晨,文达佳珲便带着纳穆与另外一名侍卫离开了霍家。临别前,纳穆特地来找了听雨,信誓旦旦的道:“随着主子办过事,我定然回来找你。”
听雨这些日与纳穆几乎形影不离,骤然分别,必然不舍得,可也无法,他们都有必须做的事,也是能看着纳穆离开,在心中祈祷他们一行顺利平安。
蒋妩的身子,却在霍十九整日的陪伴之中渐渐好转。
而刚出生的天佑。虽然瘦弱,却也一日健康过一日。
霍十九没有上朝,也没有入宫。就只一直在家中陪伴蒋妩,外头疯传的那些传闻他听了如同清风过而,不萦与心。
譬如仇将军在诏狱中被用了刑,出来之后就伤势堪危,如今已是命悬一线。百姓们得知后各个义愤填膺,许多人怒骂皇帝荼毒良臣。
再譬如宫里一场疫病死了许多人,包括锦妃在内。就连当日伺候蒋妩生产的嬷嬷也都病死了。小皇帝特意让太医院的人住在宫里好生照顾,也没有挽回他们的性命。
蒋妩虽在月子里。不方便活动,但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时间失去外头的动向,这些消息还都是听小丫头子绘声绘色说起的。
她便问霍十九:“皇上这是将那日的人都给灭口了?”
“嗯。”霍十九无奈的道:“他的一颗心,也就那么一丁点儿了。除了会简单粗暴。动辄杀人以解决问题,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将来我走后,也不知他将这国家治理成什么样子。”
蒋妩这些日就听霍十九总在说离开之后之类的话,其实她恨了解霍十九的报复,也知道他的担忧和不舍。
“你真的舍得放下这些?”
“真的。”霍十九为她掖被子,又摸摸她的额头:“这里的事我已经插不上手了。就算留下,他不信任我,我又能怎么办?纵我有千般报复,现在也已经失去了展示的机会。我又不可能去金国。不如从此一心都为了家里。为了你。对于你们,我着实亏欠良多。”
他语气中的自责让她不舍,“你哪里有亏欠我们。你所做的事。爹娘和我只有佩服而已,反正你若留下,我也不会有半分异议。你若想远走天涯,我也陪你一起。咱们一家子是决不会分开的。”
霍十九动容的颔首。
其实早些年他的事,家人都不知情,自然也谈不上理解。若非有蒋妩。或许现在他与父母姊妹之间也都是有着一层隔阂的。
总之,他能有今日的生活。多亏有她。
到底是年轻,蒋妩的身体素质素来又好,不过一个半月时间,蒋妩就已经恢复如常了。
而年关将至,朝野之中也热闹了起来。
不过这些热闹与霍十九无关。
自从那日之后,霍十九就再未主动入宫,调查凶手的事也暂且放下了。小皇帝见他不来,许是自持身份,自然也不会请他。
如此一来,到了年关之前,霍十九与小皇帝竟然一面都没见过。
倒是府里多出个常客。
仇懋功伤势痊愈后,就常常来霍府。诏狱中一个号子里蹲过,见识了霍十九的为人,也隐约知道宫中的事心里有了些猜测,与霍十九就亲近了不少。加之仇懋功为人爽朗,正是霍十九欣赏的脾气,二人相处融洽不说,谈天论地,针砭时弊之时,也常常叫上蒋学文一同。
想起当初蒋学文与仇懋功一派对付霍十九时,三人每每唏嘘,感慨世事无常。
他们三个不论是表明忠诚与不忠诚的,如进也有两个赋闲在家了。霍十九倒是没有被罢官免职,但他言语之中也早就萌生去意。
三人在外院书房闲聊时,曹玉就到了屋门前:“公爷。”
“墨染来了。”霍十九微笑请他进来,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曹玉看了看蒋学文与仇懋功,便道:“刚才打探出一个消息来,特意来回爷。听说九王爷入宫,劝说皇上对金国动兵。”
☆、第四百一十九章心软
曹玉说罢,就询问的看向霍十九。毕竟那日在诏狱外头发生的事,旁人不知道,他与霍十九却是知道的。
说起来霍十九与九王爷早些年并未正面冲突,霍十九是奸臣,九王爷只是个闲散王爷,不理会朝务,二人见面的机会都很少。唯一的一次交锋,九王爷也是为了大燕朝着想,借着霍十九要去与金国商定归还国土之事逼迫他立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