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劳二婶和三少爷挂心了。”
商金氏笑着帮她掖了掖纱被,道:“我们担心是次要的,老太太那里才是主要,红绣可要好生调养好身子,莫要累的祖母担忧了。”
“是,红绣知道了。”
商少行见她面带疲色,也知道她是真的累了,便说:“你小睡一会,稍后我命人送你回馨苑。”
“嗯。”
红绣也不知道这一觉怎就睡的这么沉,待张开眼的时候,自己是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望着头顶的承尘,发了半晌的呆。
“小姐,您醒了?”丹烟蹑足走到榻前,见红绣张着一双水灵的大眼,不免松了口气,“昨儿个下人将您抬回来,可真是吓坏奴婢了。”
红绣坐起身,长发不小心坐在身下,她欠身将头发捋顺。
“抬回来?”
“可不是,三少爷说您心口疼,许是累了睡熟了,奴婢翻了姬公子留下的药方单子,里头正有一副是给您调理心脉的。梅妆正在外头看着药,您待会服了就会爽利起来的。”
丹烟唠叨着伺候红绣起身,帮她披上水蓝色的夹袄,对着外头扬声道:“来呀,小姐起身了。”
“是。”
棉帘掀起,花儿和朵儿捧着热水和铜盆进门伺候红绣洗漱。待梳洗完毕,梅妆笑吟吟的端着托盘进了门。
“小姐,奴婢才刚熬了人参鸡汤,就是用姬公子送来的那颗千年野山参,您用一些再服药,冰山雪莲羹正炖着,稍后便得了。”
“嗯。”红绣点头应声,坐在八仙桌前用饭,心下暗道自己也太小资了。
用罢了早餐,红绣支开花儿和朵儿,叫了丹烟和梅妆服侍她梳妆。坐在妆奁前,她的目光与身后的丹烟在铜镜中相对。
“丹烟,昨儿个回来,可探听到了什么?”
丹烟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正色道:“小姐,朵儿旁日与凡巧交好,她说十一月二十五那日,凡巧缝补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纳鞋底戳了好几次手指,后来瞧她是越来越焦虑,好似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她也问过,但凡巧总是苦笑着摇头不语,谁知道才过了两天,大清早起来就听人说了凡巧投莲花池自尽身亡的消息。”
“自尽?”红绣回过头,抬手压下了丹烟要为她上头面的手,站起身来悠悠道:“凡巧最是乐观开朗的一个人,有什么事会让她想不开,居然会自尽?此事府里没有报告官府吗?”
丹烟面上带了些不平:“回小姐,并不曾,二夫人那儿只是将凡巧一口薄皮棺材埋了,烧了两个纸钱作罢。”
梅妆听到此处,泪盈于眶:“小姐,凡巧她不会自尽的,一定是有人害她。”
想到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香消玉殒,死的不明不白,红绣心下又是愤怒又是悲凉,好容易压下去的自责又一次席卷而来。若是她带上她就好了啊。
“小姐……”
丹烟见红绣泪眼朦胧,不赞同的瞪了梅妆一眼,小姐身子还没好利索,她怎么不知长个眼力劲儿,偏要惹得小姐郁结在心。
梅妆也懊悔的很,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红绣深吸了口气,道:“我没事,此事你们不需要再理会,也莫放在心上,一切交给我来办。如今咱们院子里多了旁人,你们行事要谨慎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