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也佯作惊讶,站起身来道:“这不是表叔吗?您也出来溜达?”
“是啊。母亲生病,我心里头烦闷,就出来走走,溜达到这儿累了,进来歇歇,正好可以喝壶小酒暖暖身。”
“表叔若不嫌弃,咱们就并桌如何?”
“这当然好。”丁至孝坐到红绣对面,回身招呼店小二给他上了一壶酒。自斟自酌了一酒盅,大声道:“好酒。”然后举箸夹菜,小声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音量说:“姑娘有何吩咐?”
红绣也吃着菜,小声道:“我只有一事要问,少爷当时是怎么吩咐你的?”
丁至孝一怔,随即笑道:“我现在做的,就是少爷吩咐的。”
红绣蹙眉道:“这么说,是打算置于死地了?”
丁至孝郑重的点头,“是。”
红绣心里突的跳了一下。沉默着吃菜,不再问话。
丁至孝瞧了瞧红绣,也不多言,二人只是如常用饭。待到吃的差不多了,丁至孝站起身会账,付了酒钱,二人离开小饭馆的时候,红绣才在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低声道:“这几日先停一停,等三少爷回来再下最后定论吧。”
丁至孝点头道:“少爷说过,您就是我们的主母,您吩咐的,我自然从命。”
红绣笑了笑,大声道:“表叔这会子要回府吗?”
“不了,我还要再走走,这心里头憋得慌啊。”
“那红绣就先行回去了。您慢走。”
……
二人道别,离开了小饭馆,红绣上了马车,一路都在沉思,老太太虽然犯了错,可该不该死呢?就算要死,该不该是由商少行动手?商少行虽然手段狠厉,从前他们初相识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对付敌人是绝对不手软的,可老太太怎么说也是他的祖母。他将来,会不会后悔?
叹了一声,红绣也很是纠结,老太太与商崇宗一家对待她与商少行机关算尽,死有余辜,但在人命面前,她还是无法坦然的做出决断啊。
“大人,到了。”马车停下,叶潋清为她掀起了棉帘,放下垫脚的红漆凳子扶着红绣下车。
脚刚沾地,却见一旁停了一辆华盖锦围的陌生马车。
“这是……”
叶潋清回道:“大人,这似乎是张太医的马车。”
“这么说,皇上已经准奏了?”红绣笑着与叶潋清行礼道别,进了府门就紧忙吩咐下人预备车架,迅速往兰思院赶去,才到了院门前,就见王妈妈喜滋滋的往外走。
“王妈妈,您这是去哪儿?”
“哎呦,红绣姑娘回来了。”王妈妈蹲身给红绣行了礼,笑道:“太医果真医术高明,给老太太施了针,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老太太就醒了,三老爷命奴婢去崇宗园,通知二老爷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