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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儿,你提起这些来做什么。”
“二叔,侄儿没有旁的意思。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想说两家话,只是侄儿希望二婶能明白,这商府的大宅,继承人写的是侄儿的名字,就是哪天掰了脸见了官,宅子和商府土地的主人也是侄儿。换句话说,祖母都是住在侄儿的府里二叔啊,咱们同出一脉,您不会得了铺子,还想要宅子吧?”
商崇宗羞臊的脸上通红,他靠了不光明的手段让商少行将铺子拱手相让,这在城里并非是秘密,可他屡次提起,不是在叫他难堪?
“侄儿没有撵您走的意思,只不过祖母的院子,我做孙儿的必须得给保护着,二叔若是觉得能将就,就继续住在客院,咱们府里也就是这个条件了,谁叫馨苑被烧了呢。”言下之意,不满的就滚出去,连老太太都是住在他家里呢,更何况你商崇宗。别看你是铺子的主人,可这府邸是我商少行的。
商崇宗当然不想搬走。购置宅院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事,再说,老太太是去老三家“散心”,又不是不回来,他往后需要靠着老太太的地方还多着呢。就说这宅子,没有老太太,他夺得过来?红绣的绣妍楼,没有老太太的关系在,他能分到一杯羹?
权益之下,商崇宗微微一笑,道:“妇人之见,行儿不用往心里去。”回头严厉的瞪了商金氏一眼,现在他不仅对商金氏不耐烦,更气商语蝶竟然糊涂到去烧了馨苑,给了商少行对付他们一家的机会。
“还不带着你教养的好女儿回去”
商金氏被训斥的哑口无言,只觉得本就冰凉的心,现在更凉了。面无表情的瞪了商崇宗一眼,匆匆蹲身算是行过礼,便拉着不情不愿梨花带雨的商语蝶进了院子。
商少靖站在原地,瞪着商少行好半晌没有出声。
商少行微笑着,慢条斯理的道:“大堂兄还有事?”
“哼”商少靖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负手快步买上了台阶。
商少澜叹了口气,搂了商少行肩头一下:“三哥,你别跟我娘一般见识。”
看着公正的商少澜,商少行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毕竟他对付的,是商少澜的爹娘。
“少澜,咱们哥俩很久没有喝一盅了。”
商少行不爱饮酒,少澜却相反,他对三哥的情谊,甚至比对他亲兄长的要深厚,如今怎么会不理解商少行眼神中的歉意。当下爽快的道:“三哥今儿个有空吗?被你一说,我的馋虫被勾起来了”
红绣笑了一下,道:“少澜堂弟,若是你不嫌弃,我倒是有个好去,让你们兄弟喝一杯。”
“未来嫂子是妙人儿,你说的去处自然也是妙的,走,咱现在就去”
商少行和红绣对视了一眼,双双点头,“好,这就走。”
乘马车来到东郊的时候正当午时。远处的村子炊烟袅袅,越往郊区去,视野间越是空旷,慢慢的,青石砖的路边变成了盖着雪的泥土路面,远山近野都铺了皑皑白雪。离着城里也越来越远了。
“三哥,你不会想带我去山里吃烤番薯吧?”商少澜掀起夹板棉帘打趣。
商少行笑着摇头,“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
又走了约莫盏茶的功夫,一幢楼高三层,长约半里的精致建筑物,就这样呈现在眼前。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中,背山临野,丰茂的草地和树林,都覆盖上一层银白,红漆黑瓦,便显得格外的抓人眼。
“啊这是什么去处?我才知道东郊还有这样一个地儿,是谁的脑子长大包了,居然把店铺开在这种地方。”马车停下,商少澜一跃跳下,口无遮拦的道。
红绣这厢也下了自己的马车,闻言歪头一笑:“少澜堂弟说的那个脑子长大包的人,就是不才在下了。”
“诶??”商少澜脸一红,赶忙问道:“未来嫂嫂,你的绣妍楼要搬家了吗?”
“不是,这里是我新置办的产业,名为‘绣妍会、所’,才刚刚落成,还没有正式开张,打算出了正月就正式挂幌的。”
“会、所?”听见新鲜词,商少澜惊奇的道:“何为会、所?”
“你进来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进了院,门前立马有门房迎上来,“红绣姑娘,三少爷,里边儿请。”
“嗯,叫钱掌柜来。”
“是。”
一进门,是一座华丽的大堂,上头挂着特制的仙鹤展翅吊灯,与两侧的丹顶鹤灯座上都点了鸡蛋粗的红蜡烛,此刻正发着柔和的光,大堂正中间,摆着一面约莫一人高两步宽的打磨光亮的铜镜,正对着敞开的雕花木门,一行人一进门,便能瞧见自己的模样,镜座由楠木雕刻而成,上头是牡丹花开的镂空图样,正上头有四个镂空的大字,“绣妍会、所”,因着铜镜反射灯光,屋中光线更加明亮。
铜镜的左右两侧有两条走廊,铜镜后方则是左右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的右下方有黄花梨木的柜台,上头放着个小牌子,上头用隶属写了烫金大字——服务台。
一名身穿草绿色员外服,手拿算盘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绕过“服务台”,往前迎过来,给红绣行礼。
“红绣姑娘。”
红绣笑道:“钱掌柜无须多礼,今日我带了人来,去告诉餐饮部,预备一桌‘鸳鸯火锅’。”
“是,小人这就去办。”钱掌柜行礼,扬声道:“一号,五号,六号,七号,服侍红绣姑娘到听风阁去。”
四名身着嫩粉色镶兔毛锦缎暗花比甲,鹅黄色锦袄棉裙,长发统一梳成双环髻,斜插并蒂玉兰簪的少女队列整齐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见了红绣,齐齐行礼,娇声道:“奴婢们给红绣姑娘请安。给三少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