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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抿了抿苍白的嘴唇,长睫闪着别开了眼,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她来到古代虽然才四年,可是前世的事情她已经一点点的忘却,那些记忆已经消磨殆尽了。她真的怕有一天忘记了前世的父母亲人,忘记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现代化城市,甚至忘了自己。所以她前一阵子就开始,闲来无事就画素描,将记得的一切,大到城市夜景,高楼大厦,火车轮船,小到手机平板,抽水马桶。总之,想得起的她都画。
她将所有东西都放在书房里,书房又是不允许任何人进的,所以她并没有将柜子上锁。
“你,进了我的书房,还翻了柜子?”红绣声音有些颤抖,若是商少行知道了一切,会不会当她是个妖物?
商少行听着红绣的指责,心中有些郁结,“是,我今日在你书房看帐了,誊写后的绣妍楼账册打算放在你柜里,才无意中看到了那些画。”
“你,不该去的啊,我的书房里,不能随便去,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我书房的东西你不能看到,任何人看到都会惹祸上身的,你怎么不听我的,我早就跟你说过的啊”红绣慌乱的语无伦次,越说越着急,越说越是激动。
身旁的丹烟见状,赶忙扶住了红绣,满脸陪笑道:“三少爷,小姐许是累了,奴婢扶她去休息。”
第一卷为己筹谋第四百四十一章一切都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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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一切都是因为爱
红绣想解释,但是这件事她要从何解释?难道与商少行全盘托出?那样他是不是会接受不了?可他那么沉得住气的一个人都忍不住问出了口,不再顾及她得知他看了她柜子里的画是什么反应,就证明在他心中,得知真相远远要比她生气与否重要的多,这件事对他的确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见红绣不动,梅妆也上前拉着红绣的手道:“小姐,奴婢将浴汤准备好了,您先去泡个澡暖暖身子吧。”
无法回答他的疑问,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红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小厨房,丹烟在她身旁撑着伞,梅妆扶着她的手臂,缓步向月洞门而去。
商少行看着红绣的背影,此刻已经是懊悔非常。她的脚步沉重,肩上仿佛一下子压了千金重的担子。每日于朝中斡旋,她早就筋疲力竭,他何苦还要再给她增加心理上的负担?可是疑惑和恐惧,却如同毒瘤在他心中滋长,自打看到那些画开始,他的心里就没有半刻的安宁过。
那个有着红绣神韵的女子是谁?那对下笔时倾注了浓浓思念的夫妇是谁?还有那个长相威严目光慈爱的老人。他们都穿着奇装异服,背景上的图画也是千奇百怪,更别提她单独画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除了他刚才问的,还有许多,都是他不识得也根本猜不出用途的东西。
他一直觉得红绣与众不同,她待人的观念一开始似乎就没有尊卑的概念,对身份高的人不那么惧怕,对下人也没有主子该有的架子,她虽然礼数周全,可即便行礼,也从来没让人觉得她低了谁一等,对待皇帝,她恐怕都没有真正的害怕过。
所有的事情到了她那里似乎都能寻到合理的解释,她脑海中层出不穷的新点子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她所知所学,远比南楚国任何一个大儒都要广博的多,偏偏这样一个写得出《明月曲》、《送别词》的才女,却写不好字,总是丢笔少划的,更别提音律,她能哼唱出绝佳的妙曲,却不会弹琴。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里,商少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种想法他早就有过。可他相信她之前说过的话——她在诸葛府里,遇到一个神尼,暗中传授了她许多,她所知所学都是打那儿来的。
但是他查过,诸葛府外院的人,没有一个人对此事有一丁点的印象,就连与红绣最为亲密的伏武他都问过,伏武也说从没发现过任何红绣痴傻是装傻的蛛丝马迹,更别提什么神尼。当年红绣是被柳姨娘的女儿命人打破了头,血流了一地,大家都以为红绣活不成了的时候,她突然醒了,醒来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他马上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借尸还魂”。
鬼神之事没有人知道真伪,但是杂书上这样的故事层出不穷。难道红绣真的是仙女下凡?那些物件,都是天上的神仙用的?可仙女被贬下凡,为何要半路进入一个痴儿的身子,而不是重新投胎?她会不会突然就回天庭去了,然后她的身体,继续做一个没有灵魂的痴儿?到那时他该怎么办?是继续抱着她的躯壳,还是追随她而去?他还能追的上她的步伐吗?
冷汗几乎浸透了商少行的里衣,连面是怎么煮好的都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失去她,害怕失去她。他承认他很自私,若是可以,他想找到红绣藏起的羽衣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让她找到,让她一辈子都回不了天庭,只跟他在一起,长相厮守。
卧房里,红绣跨出浴桶,丹烟和梅妆立即拿了浴巾来围住她的身体。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将她挽起的长发放散梳顺。
“小姐,您别生气了,三少爷与您从来都是不分你我的,他就是当您是自己人,才会不经您允许进了您的书房,看了您的画。三少爷对您的心思,您还不知道吗?”
红绣眼睛发直,呆呆的看着妆奁匣子,喃喃道:“我早该知道的,之前寻辰就看到过,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问。”
丹烟和梅妆对视一眼,根本不懂红绣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