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远。”红绣握住了商少行的手。说是购买粮食,可此刻也正是考验她实力的时候,每天都要买那么多的粮,必须要有门路,有渠道才办得到,不然有银子却买不到粮,所有的一切不也是空想?有商少行帮忙,这事儿她就有底多了。
商少行轻轻一拉,红绣便坐在他腿上。一下下顺着她的长发,商少行在她耳边道:“反正咱们大部分资金都已经抽出去了,韩氏的事情也瞒不住皇上,倒不如借这一次机会将明面上的银子都花了干净,免得有人惦记。”
“嗯。”红绣点头,在商少行脸颊上亲了一口,“修远,有你真好。”
商少行满足的笑着,想了想又道:“对了,你这运粮食的路上,怕也要周密计划一番,毕竟如今灾年,世道混乱,响马山贼之流横行,灾民饿极了出来抢劫也是有的,可别赶上咱们的粮食没到灾区呢,就让人给抢劫一空了。”
“嗯,这事儿我待会儿去找一下洛寻,看看他有没有法子。”
“好。”
事情定了下来,要落到实处却是要废一些波折的,自打红绣吩咐周掌柜去高价购置马车,圣京城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原本车水马龙的城市,如今大街上竟然是一辆马车都不见了。小门小户为了那些银子卖了马车,大门大户也有许多奴才算错了账:本想着现下先将马车高价卖了,在去便宜的买一辆新的,可谁知道马车被人拉走后去了马车铺子,人家的产出竟然都被绣妍楼高价包了
为了这事儿,有多少达官贵人府上的下人挨了板子,将代步的马车都给卖了,害的他们主子出门没车坐,有些大人上朝只得骑马去,不会骑马的惨一些,只能乘轿子,以至于此次的大朝会,文武百官竟然有一半迟到的。
李天启面沉似水的坐在龙椅上,下头百官均噤若寒蝉,不多时,又有一名官员入内磕头:“皇上赎罪,臣,臣并非有意,出门已是提前了一个时辰了,却还是,还是来迟了,全因为臣府上的马车,都被绣妍楼收购走了”说着怨恨的瞪了一眼那个气定神闲的白色身影。
李天启又看了眼红绣,随即摆摆手。
那位大人磕头行礼,站回班位,不多时,就见丞相许国昌大步入内。
“皇上赎罪,臣来迟了。”
李天启似笑非笑的道:“许丞相今儿个怎么也迟了?”
许国昌眼珠一转,竟跪的端端正正,将背脊挺的笔直,拱手道:“臣听说诸葛大人有赈灾义举,急需马车,就将府里的马车都送给诸葛大人了。今日坐轿子来的,所以迟了些。”
“噗……咳咳”红绣一口口水没咽好,一下子呛的咳嗽起来,心说许国昌这个老狐狸,可真能瞎编,他什么时候把马车送给她过。她是付了银子的好不好。
李天启好笑的点点头:“许丞相,归列吧。”
“是,臣遵旨。”
这个时候,满朝文武以及皇帝陛下,看着红绣的目光都是不同的。李天启看向红绣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探究和赞许。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日关靖将红绣的话原原本本传给自己,他的心情有多么震撼和激动。他果然没有看错她,这样的气魄,已然不是一个小女子能有的。
他也想过,红绣此举有些跟他较劲儿的意思。然而她做的是好事,他完全挑不出她任何的错处,此刻他反而很是好奇,很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要知道,有些事情,可不是光有银子就办得成的。从卖粮到运粮,再到灾区的具体发粮,这每一步,她都要自个儿去计划实施,做大事,更能考验到她的能力和实力。李天启有预感,这次她献给他的将会是个宏大的戏码。
朝上照例议事,很奇怪,皇帝没有责罚那些迟到的大人。待散朝之后,红绣一路往外走,一路还接收了不少哀怨的目光,看得她只想笑。
她的马车也贡献去运粮了,所以出了皇宫,红绣改乘轿子,轿夫才为她掀起轿帘,身后却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
“大人,诸葛大人,诸葛大人”
红绣一愣,回过头去,就见李德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了二十余辆各式马车。
“李公公。这是……”
李德全笑道:“皇上得知您要往灾区运粮的义举,甚是欣慰,马车铺子临时赶制马车怕是来不及,既然朝中各位大人都能‘捐’出马车,皇上说他身为天子,也要尽力,皇上的龙辇,还有皇后和太皇太后平日乘坐的凤辇,以及宫中代步用的所有马车都在此处了。稍后奴才就命人给大人送去,皇上说了,能多拉一车就是一车,也解灾民的燃眉之急。”
红绣闻言连忙朝着皇宫的方向跪倒,“臣替灾区百姓,多谢皇上隆恩。”
磕完了头,李德全搀着红绣起来,满目都是羡慕和激动,手有些发抖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缎的小包来,道:“诸葛大人,奴才侍奉在皇上身边,也用不上什么钱,这些都是奴才攒下来的月钱,您一并拿了去,买粮食,送往灾区。”
“李公公……”红绣接过那小包裹打开来看,里头都是银子,没有珠宝。可见李德全此举也就是做样子的,平日她送给他的各种宝器还不知多少,更合论各宫的主子?
不过她也要配合李德全,做足样子。红绣感动的抹泪,行礼道:“下官代灾区百姓,多谢李公公了。”
李德全忙还礼。
正是散朝时间,李德全与红绣的对话,有许多的大臣都听的一清二楚。所以等红绣回到位于张王直的宅子时,门口已经候了许多的人,纷纷捧着银子,牵着马匹前来,这些人都是朝中官员府中的下人,均是闻见风声,前来捐款捐马的。连皇上都将龙辇捐出来了,他们还不跟上?又不是瞎了他们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