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商金氏的背影,商崇宗火气更甚,归根究底都是她坏了事,若不是她去绣研楼生事,红绣又哪会被气走?他现在是事事不顺,接管了家业之后就挫折不断。
先是冒出个韩氏,涮了他一道,将那些料子弄去做成了抽纱绣,又是赵姬莫名其妙的来了南楚国,还答应代表韩氏参加月夕评比,那诸葛家的商铺不必说,如今又新冒出一个什么名绣布庄!
对手层出不穷也就罢了,就连自家人也不将他放在眼里。红绣开了新款发布大会,城中并蒂玉兰的品牌便打开了市场。多少原来商家的老主顾都去了绣研楼定制衣裳。他命人大量仿制,款式料子都相同,并蒂玉兰的标识也相同,但衣裳摆上柜台,卖出去的却寥寥无几,更别提订单了。
更加让人气结的是,他开始生产抽纱绣,韩氏的抽纱绣竟然如他担心的那般骤然降价,十两银子进的料子,他做成抽纱绣,手工加成本,须卖到十四两才赚,可韩氏的料子进价低,如今直接就卖十两,将他铺子里的生意顶的惨淡无比,眼看着就要关门大吉。
商崇宗越想越气,越来越觉得商金氏身上那橙金色的褙子晃得人眼睛发晕,怒火中烧,俨然要冲上头顶。
怒极的一拍桌面,发出“啪”的一声响,吓得商金氏手一哆嗦,碎瓷片划破了指尖,血也滴落下来。
丫鬟瞧见了,连忙上前惊呼道:“哎呀,二夫人,您的手指伤着了!”
“奴婢去给您拿药!”
……
丫鬟们惊慌失措,七嘴八舌之际,商崇宗心烦意乱的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老爷……”
“滚!”迎面又是一个描金的小盆景砸过来。
商金氏落荒而逃,盆景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心惊胆战的到了院子里,回过头,正对上他满面怒容的脸。
商金氏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红颜未老恩先断,便是她如今的写照吧?男儿薄幸,三妻四妾她做主帮他纳,如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忘了她曾经的付出,他怎么能这么狠?
然而她不愿在人前露出败势,吸了口气,脸上做出愉快的表情,转身吩咐丫鬟们清扫院子,将受伤的那只手藏在袖中。才刚迈步,门口就有下人通传。
“二夫人,老太太请您和二老爷道兰思院去。说是有要事。”
“知道了,你去回禀老太太,我即刻就到。”
红绣离开“张府”之时已经过了申时,今日所有的研究工作都已结束,明日即将进入爆炸力试验阶段。与工部几位大人聊得兴起,竟然都忘了用饭时间,到现在拟好了折子,让叶潋清给皇帝送去,她已是浑身没有力气,不觉着饿,就是头晕。
虽然身子不适,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
红绣靠着马车壁,低声吩咐下人将车赶去绣研楼。
不多时到了门口,才一进门,就听口齿伶俐的女小二笑着给一位年轻的贵妇人介绍:“李夫人,往后您要买韩氏的服饰,其实也用不着跑这么远的路,您府上不是距离韩氏绸庄很近吗?咱们在韩氏那设了分店,您完全可以到那去挑选合适的样式。”
李夫人问道:“那韩氏绸缎庄的做工和用料也是与绣研楼相同?”
“既是分号,当然完全相同的,咱们绣研楼在城中目前只有一家分店,便是韩氏绸缎庄那儿的专柜。旁的地方均为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