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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犹豫,他与三老爷都派人去调查了,这丁至孝真是九成九是老太太在前头的与外家生了的,至于后头嫁给了他的父亲,老太爷是如何容忍并将事情压下来,他便不得而知,而且老一辈的事情他也不愿去管。可如今母亲死要面子,说什么也不认丁至孝,丁至孝又认亲心切,他横在中间甚是为难。
丁至孝听出商崇宗话中意思,苦涩的含了眼泪,将伤心表演的淋漓尽致哽咽道:“母亲,您真这么讨厌儿子么,我自小就没有了娘,只有我爹一个人养活我,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说这话,我也不怕在座的诸位笑话,我不求别的,就是羡慕人家旁人能有娘,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母亲您那些年忘家里头送的银子,虽说足够养活我们父子俩,可是,我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家啊。”
丁至孝说完这些话,眼泪已经留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动情的表演,叫女眷这一桌眼窝子浅的都先落了泪,红绣也紧忙跟着用袖口抹抹眼角。
老太太气的已经嘴唇发青,靠在商金氏身上抖着手指着丁至孝:“你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生了你了,什么时候还给你们家钱了,你污蔑我,污蔑我”
翠兰虽然与丁至孝吵吵闹闹惯了,可也是真心心疼丈夫的,此刻见他一爷们家,竟然当众落了泪,定是心里头难过忍不了才会这样,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心疼之余,竟然腾的一下站起身,带着哭腔道:
“老太太,我们家至孝一心认你,可你怎能对待你亲生子都如此狠心,你就不怕伤了人心补不上吗?你不看儿子的面,不看媳妇的面,至少也药顾虑几个孩儿的感受啊。你跟商家有钱人生的是你的儿,他们的儿是你的孙,跟丁家没钱人生的你就不认了吗?这哪还有天理啊”
煽情的一说,叫她地上跪着的几个孩子也哭了起来。
老太太望着一屋子盯着自己的人,简直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时候,她的目光不自觉放在转屏风走过来的商少行身上。
商少行拱了拱手,微蹙着好看的眉,柔声道:“祖母,祖父已然不在,咱们又都是您的晚辈,定不会容人在外头说什么的,您若是为了面子贞洁之类的不敢认表姨老爷一家,怕是有违天理了,行儿不能苟同您的做法。”
“你你们”老太太环视一屋子人,发现所有人都与商少行一个态度,一时间气结攻心,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商金氏连忙拍打她后背,却觉得肩上重量一沉,老太太翻了白眼,再一次晕了过去。
“天啊来人,快请郎中,请郎中啊”
“母亲”
“祖母啊年不能死啊”
……
屋内咋咋呼呼乱作一团,商曾氏哭的最是厉害,竟然没两声,也晕了过去。三老爷虽然惦记生母,可榻前有商二爷一家和表姨老爷一家照顾着,他也放心,便抱起了商曾氏往外头走去。
这一场面,真是叫红绣打开了眼界,她这次真是承认自己不行,若论起耍心机,她照比商曾氏要差得远了。
让丫鬟不着痕迹的轻了丁至孝一家来,明摆着是要气死老太太,至少要把她气晕了,免得她干涉三房的事,然后又接着混乱装病,三老爷又是恋旧情的,这一下,不但表现了自己是个孝顺儿媳,又能缠着三老爷几日守着自己几日,这些日,三老爷怕是没工夫踏足妾氏的房间,商曾氏更是没体力给三老爷纳妾。待到事情拖拉的差不多了,风头过了,她病再好,到时候估计纳妾的事就已经淡忘了。
好一个手段很绝为人原话的女子。想着她端庄温婉的脸,红绣不免一阵恶寒,身上鸡皮疙瘩全部立了起来,冷的她不自觉一个哆嗦。
“绣儿,你怎么了?”商少行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紧张的搂住了她肩膀。
红绣灵机一动,立即软了身子倒下去,双眼一翻,只来得及拉住商少行的袖子。
“绣儿绣儿”商少行惊慌的搂着她颓萎的身子大吼,屋子里又是一片混乱。
“哎呀,红绣怕是记得晕过去了”
“快,快抱她去厢房啊”
“郎中稍后就到了,行儿你还愣着作什么”
……
一众人忙着老太太都顾不过来,这下儿媳妇一辈的晕了一个去厢房歇着了。未过门的孙媳妇又晕了一个,一屋子主子奴才都乱作一团。
商少行惨白着脸将红绣抱起来,却感觉怀中的藏在袖中的手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捏了他两下,安抚之意明显。
商少行先是惊愕,随即愤慨,到后来只有无奈,但仍然保持着惊慌失措的样子,抱着红绣往兰思院一旁的厢房去。根本来不及去看餐桌旁赵姬悲伤黯然的神色。
路上丫鬟们疾步跟着,为商少行掀开门帘,还预备进屋伺候,商少行将红绣放在榻上,一面帮她盖被子,一面道:“你们都下去,绣儿这有我呢,待会郎中来了记着让他过来。”
丫鬟早知商少行疼红绣姑娘是出了名的,自然识相的退下。
红绣张开眼,左右瞧了瞧,见没别人了这才坐起身子长吁了一口气,拉着商少行的手讨好的叫了一声:“修远。”
“哼。”三少爷竟然气结的轻轻甩开她的手:“绣儿,你怎能开这种玩笑?你明知我在意你的身子,上一次你中了蛊毒,我每日提心吊胆,你蛊毒解了,身子比从前也要差,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整日都担心你在张府会不会头晕昏倒。你可倒好,今儿要晕倒了竟然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我的担心就这么不值得你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