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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红绣,你无……”
后面的话,商金氏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来,因为继踵而至的巴掌已经将她打的晕头转向。京畿卫都是身怀高深武功的,力气自然不比寻常人,二十个巴掌又都打在左脸上,待打完了,商金氏晕过去不说,脸也变了形。
“大人?”叶潋清询问的望着红绣,商金氏毕竟是商少行的二婶,她多少也要给留一些面子吧?
红绣面无表情的道:“带走吧。”
叶潋清一愣,惊愕了一瞬,立即回神道:“是。带走”
眼看着商金氏被人半拖半拽的拉走,一院子的下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一句话的。大丫鬟枚儿趴在地上,抖的鬓松钗池。抬眼看红绣一眼就连忙如触电了似的迅速别开眼去。
红绣嘲讽的望着这群人,大树底下好乘凉是不假,可树倒猢狲散也是常识。这就是世态炎凉了。
眼看着商金氏被拉出院子,红绣也看了眼元宝,似笑非笑的道:“元宝,带着雪球,回绣中园。”
“是,小姐。”元宝脸色涨红,连忙起身去一旁寻雪球了。
才刚迈出了客院的门槛,却见到身穿着牙白色锦袍的商少靖,正负手而立,眼睁睁的看着商金氏被拉走的背影。
红绣脚步一顿,懒得搭理上商少靖,径直往绣中园去。才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商少靖带着嘲讽的声音:
“红绣,好大的官威啊。”
红绣停步,并未回头:“怎么,大堂兄也有话要讲?”
“不敢,我可不想跟我娘一同去京畿卫大牢里做客。”
红绣闻言,乍然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少靖,她本以为他是才回来,不明白所以,所以不给商金氏求情也有情可原。可如今听他说的,他明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商金氏被抓走,却不出来给他娘亲说一句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人若是蠢,就要付出愚蠢的代价。她做了蠢事与我何干?”
红绣目瞪口呆,这样的儿子,真是让她找不到一句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大堂兄倒是识时务。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点头致意了一下,红绣转身走向绣中园,元宝找到雪球,抱着小狗跟在后头,叶潋清不知隐身于何处去了,只有那四名京畿卫押着商金氏往府外去。
客院中,众丫鬟婆子呆呆跪着,皆是惊魂未定,大丫鬟枚儿也是好半晌才缓了口气,带头站了起来。
见她起身,其他人也相继搀扶着站起来,揉膝盖的揉膝盖,捶腿的捶腿。
张妈妈道:“枚儿姑娘,二夫人被带走了,你看该如何是好?”
枚儿蹙眉,“老爷如今病着。老太太也卧病在床,不能主事,我看这府里二夫人不在,唯一能求的只有大少爷了。”
张妈妈本想说他们是不是该去找一下四姨娘,可一想二夫人与四姨娘斗的水火不容,若真寻了四姨娘,恐怕夫人回府了也不会给他们好过,当下点头道:“那就劳烦姑娘就去一趟大少爷那吧。”
“嗯,我等会就去。”
红绣回了绣中园,沉着脸径直进了第一进的正厅,回身坐在正当中。杜鹃见红绣面色不善,与梅妆和丹烟均不敢多言,上了茶之后垂首站在两侧。
“元宝,你进来。”红绣喝了口茶,平息了一些怒气,才叫元宝进来。
元宝进门,忐忑的行礼:“奴婢给小姐请安。”
红绣放下茶盏,干净剔透的指甲轻轻叩着桌面,却并不开口,只是微虚着眼看着门边那株长青木。
丹烟、梅妆和杜鹃对视一眼,心中暗叫糟糕,小姐这样,才是真的生气了,不知元宝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这丫头平时机灵的很,应当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元宝额头已经泌出汗水,只觉得红绣虽然没有看着她,可她的身上却犹如被刀扎被凌迟了似的,难受的紧,既然已经这样,她再继续遮遮掩掩的,恐怕也没有作用,只是让小姐更加生气,增加自己的罪责罢了。思及此处,元宝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奴婢知错了。”
红绣将目光转向她,气虽然消了,可还是不能理解:“元宝,我自问平日带你与你母亲亲都不薄,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元宝叩头,道:“奴婢是见钱眼开,瞎了眼了。先前,四姨娘的贴身丫鬟代云路过咱们这儿,看到奴婢在照顾雪球,就跟奴婢偷偷商议了,说给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只需将雪球放出去,赶到客院即可。奴婢,奴婢就……”
竟然是诗媛?红绣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无力又无奈。商少行与她说过,诗媛之前只不过是与商少行合作罢了,两人有共同的目标,且又能互利互惠。而如今,商崇宗变成了太监,恐怕诗媛是最气愤的一个,她定然是怀疑到她头上了,又因为身份低微不方便直接与她斗,就想法子挑拨她与商金氏斗,她在一旁看好戏。
早就知道诗媛是聪明的,想不到她们竟然这么快就交锋了,红绣嘲讽一笑,这大宅子中的日子,真是一日都不叫人安生。
“银子你收了?”红绣拍了拍身旁怒容满面的梅妆的手。
元宝低着头,不敢直视红绣的目光,更不敢看到三婢女那仿若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懦懦道:“收,收了。”
“嗯,今儿事已经发生,我也不想追究了。你既得了银子,就带着那些钱出府去吧,你母亲和你爹爹那里你须得自己解释。”
“小姐……”元宝哭的哽咽,却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刚要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清澈冷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