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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有执念,她为何还要再次回到南楚,难道北冀国都城她呆不下去了?
“赵姬姑娘,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红绣明摆着下逐客令,一个觊觎她相公的女人,她没兴趣给好脸色。
赵姬脸上有些挂不住,站起身来道:“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偏赶上妹妹身子不爽利了。”
红绣微笑着摇头,道:“这也怪不得赵姬姑娘,我历来就是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有了身孕,越发的觉得疲累。”
一提起“身孕”二字,赵姬太阳穴上的血管跳了几下,险些咬碎了满口银牙。愤怒如野火燎原,烧的她五内俱焚。可脸上仍旧要做出大度且关怀的模样,笑道:“越是疲累,才越需要多加走动加强体力啊。若是妹妹得了闲,不妨多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我听说这样会对胎儿比较好。”
红绣一听,倒也是真的,她平时就是缺少运动,如今身上瘦伶伶的没几两肉,若说力气,她更是没有多少,以如今的身体状况,将来生产怕是一道难关。
思及此,红绣也不知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倒觉得困倦消失了大半,撑着身子坐起身,道:“赵姬姑娘说的是。我是该多走动走动。”
杜鹃对赵姬始终没有好印象,一面扶着红绣起身,为她披上一件薄褙子,将压在衣服里的长发放在外面并梳顺,一面道:“赵姬姑娘就是博学,这样妇人家的事儿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姬险些气了个倒仰,不愧是红绣手底下的丫头,牙尖嘴利的让人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哪里,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赵姬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红绣,随即优雅的抿唇一笑。
“你”杜鹃气结,她骂谁是猪啊刚要说话,便被红绣轻轻一拉拦住了。
红绣轻描淡写的道:“赵姬姑娘如今二十有几了?”
赵姬脸色一变。
红绣不等她回答,便玩笑道:“恕红绣多言一句,赵姬姑娘也该考量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还等着吃你的喜酒呢。”说罢轻笑着先一步走向屋门。
杜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角余光看向赵姬,眼神如同看蝼蚁那般,故意笑的很大声上前追上红绣,扶着她胳膊道:“少奶奶留神台阶。”
“没事,我又不是纸糊的。赵姬姑娘说的对,多呼吸呼吸外头的新鲜空气也是好的。哎,姬公子教给咱们的五禽气功也很久都没练过了。”
“您现在可不要练,姬神医定还有文雅一些的法子让您运动的。”
……
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赵姬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了拳头。她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她自认不论是外貌还是内在,都不输给诸葛红绣分毫,诸葛红绣为商少行做过什么?只瞧见商少行如见了鲜花的蜜蜂一样殷勤的贴过去。而她呢?为了商少行,放弃了在北冀国的大好前程,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了他身边的一席之地。她都已经不介意做小了,诸葛红绣还有什么可挑剔?这个妒妇,就知道霸着爷们儿,如今不要她,是不是将来也不允许商少行纳妾?
“妹妹。”赵姬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与红绣并肩,笑道:“不知道你怀的是个男娃还是女娃,若是个男娃,你今后的地位也稳固了。三少爷即便将来纳妾你也用不着发愁,母凭子贵啊。”
红绣闻言淡淡一笑,并不说话,转而望向满园盛开的夏花,吸一口气,鼻端充盈着花的馨香,若是忽视身旁赵姬身上陌生的脂粉香气,那就更好了。
见红绣不理她,赵姬得意又嘲讽的一笑,温言安慰道:“三少爷钟灵毓秀神仙般的人物,就算纳妾也是人之常情,在说妹妹现在身子不方便,难免有伺候爷们儿不周的地方。作为商府的三少奶奶,你也应当为绵延子嗣考虑,而不是霸占着人不放手啊。”
红绣觉得自己对赵姬的态度已经摆的很明白了。谁知她竟然会像牛皮糖一样惹人烦厌。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怀孕。耐性也不如从前了,现在她只知道心头像长草了一般,烦的很。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赵姬一眼:
“赵姬姑娘,您还是好生想想如何与未来的新东家打交道吧,商府的家务事不劳烦您费心了。”
赵姬哼了一声,“女人啊,就要懂得知足,你这样一味的使小性儿,早晚会让爷们厌烦的。”
红绣脚步一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情绪这种东西真是很难控制,她告诉自己不要与这样的人生气,可仍旧忍不住气的手脚发凉。
“赵姬姑娘还有别的事,就先请吧,我想清静清静。”
“啧啧,红绣妹妹不要这样啊,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要我说,与其将来让那些不知底细的进了门,还不如找那种知根知底的,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红绣深吸一口气,再呼出,也不知自己是低血糖还是怎么,鼻尖儿也有些发凉,腿上没什么力气,连忙撑着杜鹃的手臂去一旁石凳坐下。
杜鹃实在看不过赵姬恶言恶语的刺激红绣一个孕妇,还口道:“赵姬姑娘放心,我们三少爷疼爱少奶奶都来不及,纳妾的事根本不可能有,奴婢逾矩,劝赵姑娘一句,您若是有闲心,还是多关心下自己较为妥当,商府的事,上有老太太,下有三少奶奶奶做主呢,也轮不到姑娘来多言不是?”
“哎呦,好伶俐的丫头,妹妹,我瞧着她就不错,干脆你做了主,先将她抬了做姨娘伺候三少爷为妙。”
商少行才转过月亮门,就听见赵姬的这含笑的调侃,冷着脸进了院子,吩咐道:“杜鹃,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