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紧着去语蝶屋子里瞧瞧情况,寻人的人也不可耽搁,若是待会还寻不到人,那就只得报官了”
“是。”
红绣看着老太太强撑着病体冷静的发号施令,到底还是有些佩服她的,毕竟,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能冷静下来坐镇并不是件容易事,连二老爷刚才都一同懵了呢。
那边,商金氏被扶着躺在榻上,商曾氏带着几个丫头忙活着,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虎口的,不等郎中来,商金氏好歹是哽了一声,缓缓张开了眼。
“语蝶,语蝶”
“二嫂,您稍安勿躁,下人们已经封锁院落了去寻人了”
“语蝶,我苦命的儿啊”商金氏心中百般愧疚,于此刻,千言万语也道不尽万一。若是那一日她多给女儿一些耐心,不因着自己心里不爽快,便狠狠斥责她,她就不会想不开了。她悬梁自尽的消息传来,她这个做娘的于心何忍?如今,她被退了婚,于未出阁的姑娘家是何等羞辱?语蝶历来争强好胜,最忍不得有人驳了她的脸面,今日事一过,她却即将成为城中商贾贵妇谈笑的谈资,成了笑柄,她又怎么可能挂得住?什么东西都没带,初春天里寒冷依旧,她连冬衣都没穿,就那么翻窗子走了,可别是……
见商金氏泪流满面,呜呜咽咽哭泣个不停,商崇宗不耐烦的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是做娘的旁日里就知道拜佛烧香,几时关心过你女儿了语蝶若是寻不回来,你这没用的东西也给我一同死了去”
“二哥”商崇宝拉住暴怒的商崇宗:“如今埋怨也是没用的,二哥稍安勿躁。”
商崇宗鼻孔扩张,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容易才忍下没有一巴掌扇过去。
商金氏看着他毫不顾忌夫妻情面,连她这个正妻的面子都不给,当着子侄小辈的面狠狠怒斥她,心里委屈更甚,咬牙切齿道:“怨我?你当爹的,何时在乎过语蝶了说穿了,你也是爱你那张面皮最要紧,我们母女如何,你早就不在乎了你的心思除了在生意上,就是在诗媛那个贱人身上,现在你做出一副慈父模样,做戏给谁看呢”
“你妒妇”商崇宗气结,扬手就是一巴掌。
商崇宝连忙用身子挡住,巴掌拍在了他胳膊上,疼的他一皱眉,紧忙拉着商崇宗道:“二哥,切不可动手。”
老太太看着儿子和媳妇吵起来,听着屋里头乱哄哄的声音,此刻脸色已经青的如同她头上戴着的翡翠簪子了,“都给我住口”
“母亲,您消消气。”商曾氏看了半天的热闹,这时候适时站起身来,道:“媳妇儿这就与二嫂一同去语蝶的闺房里瞧瞧。”说罢使劲拉了下商金氏。
留在此处,也是继续讨骂罢了,保不齐还要挨一顿打,商金氏是聪明人,自然理会得商曾氏的意思,连忙起身一同出了门。
屋子里安静下来,红绣与商少行从头至尾都只是旁观,将所有的慌乱当做戏来看。老太太怒结的瞪着红绣,狠狠道:“语蝶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绕不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蹄子”
红绣被骂的怒结于心,商语蝶走不走死不死,与她何干?沉下脸刚要还口,商崇宝已经先一步开口道:“母亲,您莫要迁怒了,此时与红绣有何干系?”
“若不是她欺负了语蝶,语蝶哪会悬梁自尽?若不自禁,今日退婚之事没有,语蝶也不会做傻事。”
“母亲,说话要讲求证据,红绣是否欺负了语蝶,那还是未知数,您自己的孙女您不清楚?”商崇宝说到此处,看了一眼二哥,也觉得这话颇叫二哥没面子,随即道:“如今当务之急寻回语蝶才是正经事,至于追究,也要人平安了再说,您先消消气,莫要在多动心思。”说着给老太太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