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妆和丹烟面露担忧之色,向前追了一步。
“小姐”
“无碍的,你们稍候片刻,该吃茶吃茶,该用点心用点心,这位公子的主子可不会怠慢客人呢。”摆了摆手,红绣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便随兰妃跨出大堂后门,另有两个年轻的小厮,带着丹烟和梅妆去上房休息了。
客栈的后院不大,人来人往格外嘈杂,转过一个月洞门,又穿过两条石子小路,红绣与兰妃二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
从门口看,白墙黑门,檐牙高啄,院中一株参天的劲松挺拔独立,枝头积雪。房檐上也积了雪,今日太阳正好,雪隐有开化的趋势,正从瓦片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啪啦一声响。
兰妃伸手做请的手势,“诸葛姑娘,敝上就在里头,已经相候多时了。”
“多谢你了。”
红绣微笑道谢,向前一步,刚要推开院门。胳膊却被兰妃拉住了。
红绣诧异回头,挑眉询问。
“主子毕竟是九五之尊,即便往年行事多有不便,可毕竟也是发号施令的人,他的话是圣旨,是无可违逆的,红绣,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应当知道如何能保着自己。”
“你是帮着他来劝我?”红绣歪着头笑,已猜到濮阳元灏请她来的目的。
兰妃摇摇头,看向一旁积了满地的雪,叹道:“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奇女子,若是枉送性命太过可惜。”自从上次林中逃亡,她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她就对红绣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格外看重,隐约有“英雄”相惜的情愫。
红绣点头,从紫貂的斗篷下伸出雪白的小手,拉住兰妃的右手轻握了一下,“多谢你了,你的话我全记着,只是,若留在北冀国,我也同样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你也是该知道的,我走,南楚国君会竭力保我。”
“你留,我皇陛下也会竭力保你啊。”
“也许在我还有利用价值之时,他是会竭力保我,可是在他心目中,我毕竟是个用利益可以交换得来的人,人一旦有了明码标价,便没了价值,他日他瞧不惯我了要杀我,我岂不是没后路走?”
兰妃沉默,红绣说的不无道理。
红绣叹了一声,拍拍兰妃的手转身进了院子。到时候若两边都要除掉她,她就是天下第一的倒霉蛋,而不是赶上穿越大军的幸运儿了。
一路踏雪来至于雕花的木门前,抬手刚要推开,们已经吱嘎一声向两边展开。
北冀国皇帝濮阳元灏穿了一身墨色镶黑色狐毛领子的锦缎长袍,头上束珍珠八宝发冠,白皙俊脸上满是年轻人意气风发的朝气。见了红绣,微笑道:“诸葛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多谢陛下,民女一切都好。”
二人来至屋内,地当间已经摆好了炭盆,皇帝与红绣在炭盆旁面对面坐下,均伸出双手烤火暖身,半晌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