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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商金氏,闭口不言,转而端起茶盏闲闲的喝着,听金艺岚的介绍,其实她的想法还算不错,只不过没什么新意,且工作量过大,到时候完全是拼绣艺罢了。
“红绣,你觉着呢?”老太太面上带笑,似是对金艺岚的花样子特别满意。
红绣随口答道:“艺岚小姐的花样子色彩明丽,图样新颖,甚好。”
“崇宗和靖儿瞧瞧呢?”
商崇宗和商少靖凑到跟前,看了看也点头赞道:“是不错,就用这个合适。”
老太太欣慰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样子定下来,那也该准备刺绣的事宜了,红绣,艺岚,你们二人都是出众的绣娘,不如照着这个样子每人绣上一副,到月夕比评的时候再来定夺用哪一副参赛,可好?”
金艺岚闻言心中一动,猛的看向红绣,想要挫败她的欲望越发强烈。
红绣闻言暗自冷笑,好事还都让你们占了,我凭什么要绣,又为什么要跟金艺岚比,对我又没有好处。
“祖母的提议当然是好的,只是一来艺岚小姐的图样精巧,意境悠远,我怕感受不到那种境界,二来,红绣近来身子不适,饮食起居已经颇费力气,是在是没有精力再绣评比的绣品。这绣花的创意是艺岚小姐的,不如此界的月夕比评就交给艺岚小姐负责吧。”
红绣此话说完,屋内众人都沉默的望着她。她明显就是托词,不愿为商府绣月夕比评的绣活金艺岚咬着下唇,又是失望又是憋气。
商金氏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哎呦,红绣这是没过门就先向着行儿了,怎么,今年不是行儿掌事,你就不想给咱们府上出力了?再怎么着你也别忘了行儿是姓商的,你就是过门了,也是咱们商家的媳妇儿”
商金氏这话说的很重,可往常对红绣一向都疼爱有加的老太太却好似没听见似的,斜歪在榻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商二爷垂下眼,若无其事的摆弄手上的红玛瑙扳指。商少靖皱了下眉,想说话,又不敢忤逆母亲。金艺岚面带微笑,美眸中满是兴味。
红绣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只觉得一阵无趣,商金氏向来是老太太的“枪”,老人家想什么不方便说,商金氏就揣摩上意,也没什么抹不开脸的。
“二婶这话说的过了。”不待红绣说话,商少行先不悦的站起身来,道:“红绣在咱们府里做客,乃是我商少行的上宾,祖母也是许诺过的,怎么到如今,客人身体不适没法子帮主人的忙,主人家就翻脸了?若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难道这就是商府的待客之道?再者说红绣帮着咱们的还少了?”
商金氏怎么也想不到商少行竟然会站出来帮她讲话,瞪大了眼睛一时无语,心中涌现出的是对红绣的妒忌,妒忌她碧玉年华就觅得良人,且是对她一心一意,颇为维护,而她的“良人”,却三妻四妾,毫不顾忌她的感受。
老太太见场面闹僵,坐直了身子,道:“好了好了,本来也没多大点儿的事,何必弄的红眉毛绿眼睛的,行儿,你也太没大没小了,你二婶就是训斥红绣几句,也训斥得着。”
商少行抿唇一笑,凤眸中满是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老太太皱眉,一想自个儿从孙子手中夺了家产给儿子,如今又让未来的孙媳妇帮儿子绣活,人家红绣就是不说,心中对商崇宗也必然是有芥蒂的。她此举也是有情可原,再者说,艺岚的手艺也是一等,也不是必须要红绣来绣。
“罢了,红绣身子弱,好生将养着便是,缺了什么吃的用的尽管说。祖母着人给你置办。”
红绣笑盈盈福了一礼,好似商金氏的咄咄逼人对她丝毫没有影响似的,“多谢祖母,就知道祖母疼我。”
“好啦,”老太太慈爱的笑着,“你呀,好生养好身子骨,将来入了我商家的门,为行儿这一脉开枝散叶才是正经的,看你瘦的,我怎么瞧着你比前些日还瘦?出去人家不说我这做祖母的虐待了你?”
老太太半开玩笑的话一说,屋里众人皆配合的笑起来。
商金氏笑道:“母亲这话说的,谁敢嚼舌头,我定去撕烂她的嘴,红绣瘦归瘦,那也是多少年的日子养出来的,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但她出落的越发水灵,人家瞧见,还要说咱们商府的水土比较养人呢。”
红绣闻言也是莞尔,温言道:“可不是么,二婶儿在这方水土里养了这么些年,肌肤水灵的比四姨娘也不逞多让,红绣好生羡慕呢。”
商金氏嘴角抽搐,咬牙切吃的笑了一声,却找不到任何话来接茬。
红绣仍旧是微笑,见商金氏气得脸都红了,笑容越发的甜美起来。暗指她曾经在诸葛府里是个下人,面黄肌瘦,到商府就是土包子进城了?她哪里是会任她金璐兰随意捏扁搓圆的软柿子
老太太面现疲惫之色,将话题拉回正轨,道:“既然如此,艺岚,你回去便好生准备月夕评比的绣品吧。”
金艺岚面上一喜,蹲身行了个福礼,优雅端庄的道:“是,艺岚遵命。定不辜负老太太的期望。”
“嗯,我也乏了,你们下去吧。”
众人闻言起身,皆行礼应是,先后退出了花厅。
下了台阶,商金氏亲热的拉着红绣的手道:“听说前几日朵儿手脚不干净,红绣你说该如何处置?”
“朵儿出了馨苑,就不再是我院子里的人,二婶您看着办就是。”手脚不干净,她倒是很会找托词。
商金氏眸中幽光一闪,“犯了家规,原是要杖责三十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