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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三郎……”目光忽闪了下,安乐有心问却又合上了嘴,只把话往暧昧上说,目光又一直往门前看去。
见了她的神色,李持盈心中暗起戒心。刚抬起头来还没望过去,就已经听到一声熟悉的男声:“好热闹啊”
听到这一声,李持盈挑起眉,忽然间明白了安乐的用心。只是……
垂下头去,她抿唇偷笑。脸上紧张之色反全去了三分。只抬起头来,望着正走进门来的薛崇简,朗声笑着唤了一声:“二郎表哥。”
薛崇简笑着应了,大步而入,手中的马鞭还未放下,就那样拿在手中掂着。
安乐见了,脸上的笑意更深,挑眉笑道:“怎么,二郎也是来与元元相会的吗?元元果然是有福气,竟能得两位美男子相伴左右,难怪不与我们斗草作耍了……”
“美男子?”薛崇简挑起眉来,笑道:“在哪里?”说着话,已经把目光转向众女闪开后露出的面露局促之色的崔涤身上……
第十五章重逢已又是一年
风拂过,浓香沁人,园中蜜蜂飞舞,蝶影翩翩。浓郁的香里,隐隐浮动着暧昧……
眼中闪烁着暗暗的得意,安乐紧紧地盯着薛崇简,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会让她大乐的细节。只可惜薛崇简转目望过去,在看清楚崔涤的面容后,原本绷紧的表情突然之间就放松了下来。
“九郎?”薛崇简板住的面庞,因这一笑而漾出一抹和熙,就连目光也温和了许多。让一众等着看热闹的女人不免不有些失望。
垂眉浅笑,李持盈暗笑不已。这些人不知道薛崇简也和崔涤很熟,就是再怎样,也不会疑心到她和崔涤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暧昧。闹出这么大阵仗,还是要让安乐失望了……
“表哥,你不是说不过来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跑过来?”浅笑倩兮,李持盈故作不解。
薛崇简哼了一声,目光在安乐和长宁的脸上扫过,寒声道:“有些人总是那么无趣,偏要闹出事来惹人厌烦……”
安乐气得脸色发青,却不好与薛崇简吵,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反倒是长宁,笑着指着前面道:“啊,看那只蝴蝶真是漂亮……”说着话,已摇着团扇转身。众女一阵嘻笑,说说笑笑地转开,倒好似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全不见尴尬之色。
如今太平公主势大,虽然不如韦氏一党嚣张,可众女也都是聪明人,她们敢调侃李持盈,当着面冷嘲热讽也不在话下,可和薛崇简硬碰硬却还要在心里掂掂自己的份量。
看着女人都走*了,崔涤终于松了口气。抬头对着薛崇简一笑:“还是二郎威风只要冷下脸这些贵女都怕了……”
“怎比得九郎你……”薛崇简一笑,没有再把后面的话说下去,他只是淡淡的笑。崔涤脸上便现出赧然之色,讪讪地又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李持盈也不拘留,只笑着相送。她知道薛崇简一直都看不起崔家兄弟,曾经直斥崔湜不过张氏一流。更或者说,薛崇简对姑母每一个面首都甚是讨厌。如果不是碍着三郎哥哥的情面,怕是对崔涤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了。
“崔家九郎与你说什么了?”看似无意,可薛崇简的目光却是紧盯着李持盈:“他们几兄弟一向口蜜舌滑,你可不要真信了他们的话。”
莞尔一笑,李持盈轻推了下薛崇简:“胡说什么,不过是与我说些三郎哥哥的事罢了。”
“说三郎什么了?”薛崇简不以为然地问着,没留意到李持盈转开的目光有刹那的凝滞。
“也没什么,不过是笑三郎哥哥在潞州有美相伴,乐不思蜀罢了。”转过头来,李持盈笑得欢快,可心底却是一声低叹。不是她想瞒着薛崇简。可是她又怎么能够同他直说,说崔涤此来是来提醒她去信告诉李隆基,不可轻易应承了太平公主的提议吗?
这种事,若真直说了才真是糟糕。到底她的心还是偏的。哪怕姑母对她再好,总还是要向着自家兄长。
没有察觉到李持盈的异样,薛崇简只是笑道:“我听说三郎表哥在潞州新纳了个美姬,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怪不得忘而复返。”
“是啊,这已经是三郎哥哥在潞州纳的第三还是第四个姬妾了……”之前一封的家书。嫂嫂还特意说过这事,言词间颇有哀怨之意。
说起来,对王慧君这个嫂嫂,李持盈很是满意。可因为嫂嫂一直没有生育,她就是想劝也无从开口。只盼着三郎哥哥不要因为新纳姬人而冷落了嫂嫂才是。
心里这样想着,李持盈写信去潞州时,便小意地略提了下。又言明太平姑母是什么意思,以及崔涤所言之事。问李隆基是怎么个打算,是真的顺了姑母之意赶回京中还是避之事外呢?
长安距潞州不近,李持盈又没有叮嘱送信的使者快马加鞭,所以直待过了两个月后才收到潞州那边的回信。
在信里,李隆基只说潞州一切都好,尽述潞州风景与逍遥生活,未了只淡淡提了一句乐不思蜀,愿于江湖逍遥。
李持盈便也笑着去回了太平,只说哥哥被美人缠住,暂时兴不起重回长安之心。太平闻言却只是微笑,最后只说了一句“身在江湖,心存魏阙。”
李持盈闻言只是浅笑,答应了再替太平去信相询却不曾有任何承诺。其实,在崔涤来提醒她之前,她就已经意识到此时此刻并不是三郎哥哥返京的最好时机。
且不说贸然插手到姑母与韦氏的争斗之中是什么后果。单只说三郎哥哥在潞州这几年,又何曾只是纳姬作乐,荒yin无度那么简单呢?虽然三郎哥哥信中所提甚少,可是隐约的,她也曾猜出三郎哥哥在潞州绝不会任大好时光就这样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