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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的球队,甫一登场,就让几个女人皱起眉头。只因这些吐蕃球手,不论是从体型还是从相貌上看,都比宫廷球队的球手粗壮许多。这场球还没开始打,大唐的球队已先明显落了下着。
“殿下,您看这场球……”太平沉吟片刻,转目看着正击掌叫好的那吐蕃使者,也顾不得与韦氏勾心斗角,直接就道:“这场球若是让吐蕃人胜了,只怕日后这些蛮子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我看,还是命人叫了三郎和我家二郎过来上场罢了”
此刻,场中吐蕃球手儿恶狼一般左突右奔,根本就不讲究什么技巧,甚至有几次都直接狠狠用球杖击中大唐球手身上。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连得三筹。
看此情形,韦氏也知战果怕是不妙。虽然知道太平所说甚是,却忍不住说道:“延秀的马球也打得不错,我看不如唤他上场的好。”
太平挑眉,一声冷笑:“是吗?不知殿下身边还有哪个是马球高手,不如一起上场吧”
知道太平也几分怒意,上官婉儿忙笑着居中调节,直说了半天,才终于把上场的选手名单订了下来。却是李隆基、薛崇简、武延秀连同另一个驸马杨慎交四人。这名单才定下来,场中球赛却已近了尾声。正如几人所料,宫廷球队惨败。
看着那吐蕃使者摸着胡子得意大笑,韦后抿起唇,俯近身在李显耳边低语数句。李显不禁大喜:“贵使可敢再战?”见那使者转目看来,他笑问:“我方这次只以四人出战,贵使可敢令你那十骑应战?”
被李显略带轻蔑的语气刺激到,那吐蕃使者也不细想,直接就应诺出战。只是才应下,看着李显与对面那几位大唐贵妇的笑容,他突然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妥。
虽然觉得其中可能有诈,可是细想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待看到大唐新的球手上场,球场两旁观看的男男女女纷纷呐喊叫好时,他还回过头愤愤地吩咐手下:“给大唐这些皇亲贵戚些苦头尝尝,总要叫他们知道我吐蕃之威。”
他想得是好,可一开场形势就开始不妙。原本还占尽优势的吐蕃十骑,竟从一开场就被这四个明显是大唐贵族的年青男子压抑住了。明明这四人的体型比起己方球手尚嫌瘦削,可身手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远远的,只见得那四个骑着健马的年青男子策马如飞,手中球杖飞如闪电流星,竟象是根本就把那只彩球一直控制在手中一般。尤其是当先的那名男子,一身紧袖束腰襕衫,杖飞如水,竟是连缰绳都不去握,稳稳坐在那匹赤红大马上,只靠着脚尖控制马匹。不论是球技还是马术都让人叹为观止。
心中惊愕,他忍不住回头打听:“敢问陛下,那当先之人是哪家郎君,竟有如此身手?”
李显抬头望去,脸上笑容更甚:“此乃我大唐李家后生,好叫贵使知道,那是我的侄儿,大唐临淄郡王李隆基”
“李隆基?”摸着胡子,小心掩起心中突起的警惕之心。吐蕃使者微笑着转过头去,望着场中飞驶而过,呼喝着举起球杖发出胜利的欢呼的青年,禁不住赞道:“果然不愧是大唐李家的子孙……”
李显闻言,也是大乐,也不理身后韦氏的脸色,直接大声赞道:“隆基确是我李家的千里驹”更是直接赏赐了五百匹绸缎与李隆基一人。虽然在韦氏的提醒下,又赏了武延秀等人,可到底还是落在李隆基之后了。
虽然薛崇简不在意,可武延秀却难免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安乐之前与李持盈那一战算是打了个和,安乐心中更觉不快。竟是连接下来的庆功宴都未参加,直接就回了公主府。
这一场马球过后,李隆基的声名大胜之前。原本在长安众人眼中只会跑马斗鸡的临淄王,一举成了李氏宗室中未来的栋梁之才。就连圣人都说了“临淄王是千里驹”呢日后临淄王的前程可想而知。
五王宅里,笙歌欢宴更胜从前,许多并不与李隆基交好的人也纷纷主动登门。原本门可罗雀的五王宅如今车马不绝,俨然可与几外公主府相比。
而就在李隆基日盛的声威中,在长安城中,却悄然流传出一些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的小道消息:“你有没有听说过啊,临淄王在潞州时,曾经有一条黄龙栖于他的住所,盘桓许久方才散去……”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曾有仙僧去给郡王算过命,说郡王那是九王至尊之相呢”
“你们这都算是哪年哪月的事了?就没听说五王宅那兴隆池中是有龙气的事吗?”
类似的小道消息,在几天之内就在长安城中传播开来。李持盈初次听到时,不禁骇得失措。正与李隆基相商该如何办才好时,却又突从宫中传来消息:皇帝将临幸五王宅作客……
第十七章激化
听到皇伯父李显要临幸五王宅的消息,饶是李持盈这些年也跟着史崇玄学道,性格沉稳许多,却仍惊愕得合不拢嘴。
“不知是谁竟使这样的阴招,累得三郎哥哥受害……”话音刚落,她看着李隆基平静的笑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沉默片刻,她忽然回眸屏退左右,压低了声音问道:“三郎哥哥与我说实话,这些传闻是旁人传的,还是根本就是你……”嘴唇颤动着,她恨声怨道:“为什么?哥哥莫不是疯了?若是皇伯父真的信了这个,岂不是……不行,总得想个法子把这事遮过去……”
“元元,”轻唤一声,见李持盈仍是捏着手焦虑地踱来踱去,李隆基便笑着起身拉住她。